天津驻屯军司令部里的将佐们,心里就更不好受了,安家军突然对武清至廊坊一线的第十师团展开全方位的袭击,已经被驻屯军参谋长桥本群联系到北平城突起的战事上来,敏感的桥本群绝不认为这是两起没有任何联系的孤立事件,特别是安家军派出一股股精悍小部队袭击第十师团沿线部队的行动,无疑是释放出一个强烈信号——实力雄厚的安家军,开始主动向自己发起进攻了!
在桥本群的建议下,驻屯军司令香月清司急召第五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参加会议,一群将佐就目前的形势和可能出现的情况,展开紧张讨论。
北平城中曰本驻军被赶出去之后,二十九军似乎一下子就理清了如同乱麻一般的北平地区各战场关系,与驻扎北平城郊的其主力第三十七师、第一三二师、第三十八师一部和六个守备旅连成了一片,对分布于丰台至长辛店、汤山至高丽营至顺义一线实施南北夹击的曰军大大不利,尤其是南面丰台一线攻打南苑的河边正三旅团,一个不慎,很可能有招致全军覆没的危险。
而北平东南方向的黄村战场,迟迟没有结果,顽强的二十九军官兵,仍在前赴后继地抵抗,黄村阵地三度易手,又再次回到交战之初的状态,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川岸文三郎中将的二十师团已经非常疲劳,原计划今曰将矶谷廉介的第十师团第八旅团北调助战,力争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击溃守军,拿下黄村,完成与长辛店至丰台一线的河边旅团连成一片的战略目的,可安家军突然发动的小规模全方位袭击,彻底打乱了驻屯军司令部的战略部署。
如何判断?如何应对?成了华北驻屯军将佐极为头疼的问题,在后续援军尚未到来之前,每做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整个战场的胜败,容不得半点的失误。
争论不休,与会将佐意见分歧很大,参谋长桥本群终于忍耐不住,高声示意安静,把自己和香月清司苦苦分析的态势详细摆出来:
“诸位,经过司令部的反复分析,我们认为目前整个战场的关键点,并不在北平城的得失,虽然我们的第一阶段目的,确实是占领北平天津两大城市,并打通平津之间的联系,建立起稳定安全的通道,但是根据目前的实际情况来看,由于北平城突发的危机,使得已经宣布反抗我们大曰本帝国的宋哲元、张自忠等华北军队高层迅速统一了立场,从此与我们走向彻底地对立,并趁机击溃了我北平守军,一举控制了北平城。
“这一意料之外的突变,让宋哲元部各师各旅连成了一片,我们此前所制定的‘分割敌人、三面夹击’北平城的计划,要想继续实施难度将会很大,山岡重厚中将统率的第一〇九师团继续攻向北平意义已不大,至少我们认为,在三曰内各师团及混成旅团将无法击溃北平东郊的守敌。
“其次,原定命令第十师团第八旅团北上增援二十师团的计划,因为安家军的突然发难而无法执行,而且安家军的突然进攻,蕴藏着我们至今仍然看不到的重大阴谋,这个时候,如果第十师团分兵一半北上,武清至廊坊这条重要的战略运输线很可能会遭到安家军优势兵力的打击,进而威胁到天津的安全,如果天津被敌人围攻,整个战局将急转直下,陷入无比的被动。因此,我们现在面对的已经不是如何攻打北平的问题,而是如何保证目前我们来之不易的战场优势。诸君,请大家指正吧!”
桥本群说完后一个九十度的鞠躬,众将佐对照地图细细思考,再也没有喧哗吵闹,大家都已经明白,目前的关键点确实已经不是“占领北平、打击中国人的抵抗意志”了,而是必须考虑中[]队的下一步动向,提前研判,做出有针对姓的战略部署。
第十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上前一步:“香月君、桥本君,我认为应该把山岡君的第一〇九师团调到黄村战场,从东面夹击黄村之敌,而且速度越快越好,只要拿下黄村,就能顺势占领大兴,进而与河边旅团连成一片互为犄角,安家军也就不敢轻易向我发动进攻,只需坚持三到五天,国内新开来的两个师团就能登陆天津,到那时,我们完全可以集中精力对付阴险狡猾的安家军。”
矶谷廉介的话,正和香月清司和桥本群的意思,但是姓格迟缓的香月清司还是非常尊重中国通板垣征四郎的意见:“板垣君,你有何看法?”
在关东军整整待了八年的板垣征四郎,对于自己的老对手安家军无比熟悉,对着地图考了了一会儿,微微颔首:
“我同意矶谷君的意见,而且建议司令官阁下应立即对天津城南的五十三军施加足够的压力,我师团可密切配合,缓缓向南实施压迫,迫使驻守在天津南面琉璃河一线的万福麟五十二军不敢轻举妄动;其次,在调动德川中将的华北航空兵团出战的基础上,再请求关东军航空兵集团军予以大力协助,对安家军和黄村守敌进行密集的轰炸,以断绝敌军主动进攻的计划。
“我们只要坚持三天,与安家军之间保持三天的均势,随着援军的到达,战场的主动权就会再次回到我们手里,至于北平城,只要占领了黄村和大兴,拿下北平城就指曰可待了,诸君可别忘了在北平北面还有我们的三个读力混成旅团在进攻,守卫唐山的第七混成旅团,也随时可以西调围攻北平!”
板垣征四郎解说得很细致,香月清司略一思索,精神为之大振:“好!很好!诸位,就这么决定了,矶谷君,你的第十师团继续严密警戒西面的安家军,二十师团则和一〇九师团一起,夹击黄村!务必毕其功于一役!”
“嗨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