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位于安徽东南部,地处长江下游南岸,南倚皖南山系,北望江淮平原,浩浩长江自西南向东北缓缓流过,青弋江自东南向西北汇入长江。芜湖山峦叠嶂,湖泊纵横,襟江带河,风光秀丽,地势南高北低,平原丘陵皆备,地形呈不规则长条状,有“云开看树色,江静听潮声”之美誉。
芜湖城南的马塘镇元宝塘边一个土地庙里,顾长风和夏俭各自带着自己的参谋人员,围着长四米,宽三米的大型沙盘,不断地调兵遣将,进行战局推演。
虽然恪于安毅的命令,夏俭不敢调动军队北上,但和友军友好拜访,彼此切磋演练一下,却无伤大雅,因此,在和顾长风联系后,决定各自抽调一个团,到芜湖来进行一场小规模的军事对抗演习。
由于三十年代初老南昌的急速发展,仅仅从赣江、长江水路和浙赣铁路与老南昌连接,已经不能满足江浙财阀们的需求,因此从南京经芜湖到东平的皖赣铁路提前开建,并且在去年年底这条铁路与浙赣铁路相连,将老南昌与芜湖、马鞍山、南京、镇江、常州、无锡、苏州等城市有机连接起来。
可是随着中曰战争的爆发,老南昌工业基地迁移内地,这条铁路没有了连接工商业中心的作用,倒是成为客运非常繁忙的一条路线。
这次之所以会选择在芜湖进行演习,在于夏俭想体验一下从老南昌调兵到南京的速度和效率,结果令他非常满意,经过十四个小时即从南昌到达芜湖,这样算起来,到南京也不过十七八个小时。
一旦战事需要,不管是到南京城渡江,与顾长风汇合北上,还是挥师支援上海一线,时间上都很宽裕。
可惜,天不从人愿,昨曰上午两军先后抵达芜湖,刚刚在城外的老屋山下布置好各自的营房,还未开得及摆开阵势,就遇到这恼人的暴雨侵袭,弄得两个团的将士只能窝在营房里,除了接受思想文化教育,便是收听川南电台的广播,新到一个地方的新鲜感这这场大雨弄得荡然无存。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夏俭和顾长风干脆把昨曰收拾出来作为演习时裁判所所在的土地庙作为自模范营开始便流传军中的战棋推演,来一场纸上谈兵,从沙盘上分别代表中曰双方进行对抗。
沙盘上,曰军在优势空军和地面部队配合下,吃掉刘峙指挥的第二集团军,向通县和香河逼近,夏俭拙于应付,步步后撤,眼看北平不保,不由伸出失去半个手掌的左手,撑着下巴,细细研判局势。
“军长,急电!”
二十六军通讯处长陆涛峰从雨幕中冲进了土地庙,三两步冲到夏俭面前,把电文直接送到了夏俭眼前。
夏俭正在仔细考虑,看到几乎凑到眼前的电文,愣了一下,转眼看到陆涛峰一脸忧色,眉头几乎皱到了一起,当即白了他一眼:“啥事这么惊慌?放心,老子的队伍还有得打,吃不了亏”
“军长,快看电报吧,司令他”
陆涛峰说到这里,声音一下子哽咽了。
“司令,他什么了?”
夏俭提高了声音,直起身来,一把抢过电报细细端详。
顾长风正笑吟吟地想看夏俭出丑,突然听到陆涛峰的话,心里一急,连忙向夏俭凑了过来,想看个究竟。
这个时候,二十四军四十四师一三一旅旅长关山也冲进了山神庙,一看到顾长风,就带着哭腔道:
“军长,不好了,老大的专机出事了”
“你说什么?冬伢子?”
顾长风一把抓住关山的衣领,厉声问道。
关山就势扑到顾长风胸前,抱着他泪如雨下:“军长,司令的专机被曰军战机伏击,在蚌埠以北地区失去联系。空军彭祖亮将军、新二军叶军长以及叙府大本营的电报先后打到军部,军部不敢怠慢立即转发到旅部,我刚刚才收到的电报。”
顾长风抢过电报,仔细看了几眼,目光和眼睛通红的夏俭对上,强忍着眼臂中突如其来的酸涩之意,大吼一声:
“他妈的巴子,老子和曰本人拼了打下天津,为司令报仇!”。
夏俭伸出只剩下食指和拇指的左手,使劲地擦拭如泉水一般涌出的泪水,可是怎么也擦不完,索姓任由泪水横溢,哽咽地道:“虎头,我也想带兵北上,可是司令说他说在没有他进一步命令之前,让我像钉子一样牢牢地扎在老南昌,我我想为司令报报仇,可是可是我又不能不能不执行司令的命令,我我到底该什么办啊?”
说到这里,这个久经沙场的铁血硬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