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碧之塔出现异变,调查“结社”的我们,遇到这种情况本来就应该如此行动,但是我们却都一时为提妲的事冲昏了理智,竟都没想起我们本来的目的,但尤莉亚上尉她还记着——我向她微微点头,感谢她的冷静,与可以一时抛却感情思考形势的沉着,提醒了我们。
“……如果那里有‘结社’的人,我会用我这把剑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痛苦!”尤莉亚上尉接着说道。
她,原来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不过即使这样,我依然很高兴——毕竟,这才是真正的“尤莉亚上尉”啊。
在提妲的悲剧发生后,我曾想竭力阻止悲剧的再发生,但我想不到的是,我这一路上,竟会是将要面对更多的悲剧……
绕了半个圈子,我们又来到了柏斯地区。这期间奈尔离开了,他说在绀碧之塔没找到朵洛希,自己还要去找她,虽然一个人行动难免会有危险,我知道也劝不住他,所以也就由他去了,只希望他不要鲁莽独自跑到危险的地方去;而现在在琥珀之塔下,通往异空间的旋涡门入口处,我们正看到奥利维尔和金正与一个人在搏斗,他们两人对付一个人,却好像也完全占不了上风的样子,当数招已过,他们和那人分开而立对峙时,我才看清眼前这个人——竟是执行者琼。
“可恶,执行者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难缠的家伙?……”奥利维尔咬咬牙,露出少有不忿的样子。
“……执行者琼……看来是个厉害的角色。”金望着琼平静地说着,这时我们冲了过去,我叫道:“两位!”
三人皆是一惊,转头见是我们,奥利维尔和金不禁露出高兴的笑容,而琼则是把脸一沉。
“执行者琼!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挥剑指向琼问,琼看着我道:“……你们不要白费心机了……四轮之塔的封印已经解开,远古的遗迹……很快就会出现了……”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说着这些的琼,好像在隐约透露着一丝悲伤的情绪……是我多心了吗?
“我才不管你什么遗迹不遗迹的。”奥利维尔道,“你们这些‘结社’的人,千方百计想召唤那个什么遗迹出来到底是想怎样?”
怀斯曼之所以要召唤另一个空间的浮游都市,就是为了得到远古的“辉之环”的力量,这我是知道的,(但当然我没有对别人说起过)我认为琼也应该是知道的,但这时她却沉默着不回答——为什么呢?到了这种地步,恐怕刻意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你们总会知道的……”琼只是留下这么一句,“既然最终的‘主角’们都差不多到齐了……我也该走了……”
“喂等等……”奥利维尔还没说完,琼便已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哎呀可惜……”奥利维尔摇摇头叹气道,“本来还想问她拿个电话号码的说~”
旁边的金轻轻给了他一肘子(读者:“喂喂什么时候雪拉的工作给金抢去了啊?!”)道:“这种时候还说这种话?我们还是赶快上去看看吧!”
“可是……装置不是已经启动了吗?”
“我们上前看看不能不把它破坏——各位,你们也一起吗?”
金望向我们,我们都点了点头就跟了上去——但就在进入旋涡门那一刻,不知为什么我心中却突然有一种莫名不安的感觉升起,之前进入绀碧之塔的异空间时也没这种感觉的,到底为什么?……
似乎看到我迟疑的表情,一旁的科洛丝问道:“约翰,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我跨步迈进了异空间之中……
我慢慢睁开眼睛……我睡着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什么时候合上眼睛的,一点印象也没有……这里又是哪里?到处黑漆漆的……天上,似乎还有点点星光……像是在……晚上?
“……你醒了?”
一个平淡语气的声音传来,我转头一看,却见旁边不远的地方升着一堆篝火,一个人正坐在旁边面对篝火,我这边正能透过橘红色的火光看到她那短发清丽的侧影。
她居然是乔丝特。
我连忙爬起来,望着她奇道:“你……你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乔丝特转过连来,火焰映照着她那面无表情的脸,似更显一分深沉……
“问我?为什么?……”我不解。
“……算了,现在的你什么也不知道,问你也白搭……”乔丝特说着又转回脸去,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柴火往火焰中扔去,火焰立即窜高了许多。
我实在不知道乔丝特在说什么——现在我想的,就是如何离开这里。
望着眼前黑漆漆的情景,还有头顶上满天的繁星,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尤莉亚上尉说起的异空间“时间和空间扭曲”的事——难道这就是因为异空间力量的缘故?
但是即使真是如此,我又怎样出去呢?
正在我想着时,却见乔丝特已站起朝另一边的树林深处走去,(我们现在好像是在某个树林的入口)我叫着“等一下!……”便追了过去,谁知没走几步,却见前面的乔丝特停了下来,我一看,只见乔丝特前面站着一个人,正在那里和她对视着。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乔丝特淡淡地说道,那边那个人却也说话了:“……我也是啊。”
说着,乔丝特却已一挥手,那把漆黑剑身的重剑立即出现在手中,闪出阵阵紫光——“那么,趁此决一胜负吧!——艾丝蒂尔·布莱特!”
我一惊,随声一望——眼前那个手执棍棒武器,威风凛凛站在我和乔丝特面前的,却正是艾丝蒂尔。
这时艾丝蒂尔好像也看见了我,也微微露出吃惊的神色,但是却马上收起面对乔丝特抡起棍笑道:“好啊——正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来到这种地方,正好觉得十分不爽——正好可以来揍你出出气,哼哼~”
……这种经常少根筋的说话方式……确实是艾丝蒂尔没错。
乔丝特看来她一眼,接着就挥剑冲上,艾丝蒂尔舞棍相迎,二人顿时打作一团——说起来,无论是在梦中还是现实,这两个人还真是一见面就难免打打杀杀的啊。
但是,正如前面所说的一样,现在的艾丝蒂尔根本就不是“剑魔弟子”乔丝特的对手,没过多久便又已慢慢败下阵来。见状立即拔剑上前想要帮忙,谁知这时艾丝蒂尔却向我大叫一声:“别过来!”接着又是一棍格开乔丝特的剑击。
我愣在了原地,当我再次抬头望向两人的方向时,却只听“铛”地一声,一根棍子从那边一直飞落到我身旁,而再定睛一看,却见艾丝蒂尔已被打败坐倒在地,而乔丝特正提着那把漆黑的重剑指着她。
“……你输了,艾丝蒂尔·布莱特。”乔丝特说着,语气中似乎依然不带一丝感情。
“啊啊,我输了了呢……”艾丝蒂尔说着,却好像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她只是抬头望向乔丝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杀了我?”
我身子一震,却听乔丝特道:“……我没打算杀你……打败你,只是为了证明我‘剑魔弟子’,胜过你‘剑圣之女’……仅此而已……”
“……‘剑魔’……这个名号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这不只是名号,是师父留给我的信念……为了恪守‘剑魔’之命,我才有了战胜你的力量。”
是啊,以前作为空贼的乔丝特,可一直都败给艾丝蒂尔的……那么难道?……
“哼说的好听……你刚出现那会儿不是一直叫嚣着要杀了我的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艾丝蒂尔像是随便说了一句话,而我却看到乔丝特的身子似乎一震,依然冷道:“……这种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哼,不管就不管,反正我也没什么兴趣……”艾丝蒂尔说着,竟十分随便地就站了起来,好像完全不理乔丝特的剑尖就在自己面前数寸。
“不过,如果你对我没事做了的话,我倒是可要做些什么了。”
艾丝蒂尔说完这句,就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向乔丝特,并绕过那把笨重的剑,慢慢走近她数步站定——我觉得奇怪,艾丝蒂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再看看乔丝特,冰冷的表情下似乎也透露着一丝疑惑……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空下却似乎显得格外清晰——我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马上聚神向两人那边望去,却惊讶地发现此时艾丝蒂尔正柳眉倒竖,高高斜举着一掌;而乔丝特,则是顺着她巴掌的方向微微侧过脸去,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无法相信这仅在一瞬间发生的事——
艾丝蒂尔,就这样扇了她一个耳光!
“铛!”——乔丝特手中的剑脱了手,她自己也瘫了下去,本能般地用手捂住微微发红的脸颊,大大的眼睛直瞪着眼前的艾丝蒂尔,那眼神中瞬间流露出吃惊、讶异、愤怒,和不解……
“乔丝特是个大笨蛋!!”艾丝蒂尔大叫着,“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别人?为什么你就要这么执意和我分胜负?你,是为了和我分胜负才加入‘结社’那帮人那边的吗?!如果真是的话,你就更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仅仅为了自己一丝的‘复仇’之念,你就要助纣为虐?!这就是你‘剑魔弟子’的追求吗?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为了什么而活的?!你这个笨蛋!!”
乔丝特身子一震,喃喃自语着:“……我……为了什么而战……为了什么而活……”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站在这里的?!为了你自己吗?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仇恨吗?你这个人,为什么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固执!为什么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
“我固执……我为了自己的仇恨而活……我……一直都只是自己一个人……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啊,哈哈哈!……”
这时,却见艾丝蒂尔一把扑过去,抱住了乔丝特,使得我们两人不禁又是一惊。
“笨蛋!!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不是一个人的!……不只是你的哥哥们,还有我们,一直都当你是我们的伙伴的啊!……”
艾丝蒂尔啊说着,按着乔丝特的肩膀退后身子,与乔丝特面对面说着——乔丝特看到,这时她的脸上却是挂着两条长长的泪痕。
“……我们……大家从来都没有认为过你们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家伙……我知道的……我知道乔丝特你们,是因为家族没落才做起空贼的……我们之所以和你们为敌,只是为了不想让你们伤害其他的人……但是……我们也根本不想再伤害这样的你们啊……”
乔丝特无言……
“……这个世界上,是永远没有孤独的一个人的……无论你是‘空贼’乔丝特也好,还是‘剑魔弟子’乔丝特也好……甚至是过去的那个帝国贵族乔丝特也好——此刻,我根本就不想和你为敌……我……一直都不想和你为敌的,但是却没办法……因为你是‘空贼’,因为你是‘剑魔弟子’……因为你伤害了许多人……所以我,不得不也拿起了武器和其他人一起,同你战斗……但你知不知道,在自己昏迷醒过来没多久,就不得不要和一个‘老朋友’作战的心情,是多么的痛苦?!你知不知道?!呜呜呜……”
艾丝蒂尔竟就这样像小孩子一样,毫不掩饰地哭了出来……
“……小乔,我们……会一直都是好朋友的……是吗?……”
小乔,正是艾丝蒂尔和乔丝特初识时,(那时她还不知道乔丝特是空贼)她说要和乔丝特做好朋友时,说的“以后就叫你小乔,好吗?”而来的称呼(忘了的话请参阅《空之轨迹fc》相关剧情)——这时听到“小乔”这个称呼,乔丝特不禁一怔,抬头望向眼前那个已是满脸泪水,却露着微笑表情的少女的脸——即使在我这边也能清楚看见,这一刻,她眼眸中那长久以来压抑、呆滞、无神,和冷漠的神色渐渐消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明的琥珀色……
但是乔丝特只是愣了一下,随即跳出艾丝蒂尔的怀抱拿回重剑对之一挥——“呜!……”“艾丝蒂尔!”在我冲上去的时候,乔丝特已趁机逃走了。
“……我没事,只是被剑刮了一下……”艾丝蒂尔说着,眼神中似乎透露着一丝失落。
我扶着艾丝蒂尔站起来,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白色光团,强烈的白光耀眼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这时我突然隐隐约约听到白光中好像传来声音,接着居然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约翰!约翰!……”
我从一阵呼唤声中醒来,第一眼就看到面前那个短发少女清秀的脸庞。
“太好了,约翰,你醒了……担心死我了……”
我安慰了抱住我的科洛丝几句,向周围打量了一下——我现在正身处“里塔”的异空间之中,除了科洛丝,尤莉亚上尉也正在身旁。
“……是做梦啊……”我这么对自己说,可是这时却听科洛丝说道:“刚才我们看见你和艾丝蒂尔居然一起从一个光团里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惊,转头一看——却见艾丝蒂尔正坐在离我不远的一旁,正望着前面的地方发呆;而从她那还满脸挂满泪痕的样子来看,我知道刚才那一切不会是梦。
“究竟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
“刚才我和尤莉亚跟着你一进入这里,却发现不见了你,正着急地找着时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光团,你们从里面跌了出来就消失了;我们叫醒了艾丝蒂尔,而你也是刚刚才醒过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遇到了什么不测……不过为什么艾丝蒂尔也会出现在这里呢?……”
“……是四轮之塔的力量……”尤莉亚上尉看了看我们两人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刚才那一刻都被吸进了那个光团所在的空间中,之后才回来的。”
尤莉亚上尉说着望向我,像是在询问着我她的猜测是否准确——我不禁点点头。
“……还有,异空间的时间空间都不稳定,虽然在我和公主殿下看来你们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但……”尤莉亚上尉说着望了望艾丝蒂尔,“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吧?”
我不禁再次点头,科洛丝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正考虑着如何回答,这时却听一旁的艾丝蒂尔淡道:“……既然都已经无法补救了……还提来干什么?”
科洛丝和尤莉亚上尉面面相觑,不明白她说什么——但我,当然是知道的。
“约翰……”科洛丝向我投来询问的眼光,但我看看艾丝蒂尔,只是轻叹道:“算了……我们还是去塔顶吧。”
科洛丝顺着我的眼光看了看艾丝蒂尔,又看了看我,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扶着我和艾丝蒂尔站起,尤莉亚上尉问她:“对了,你不是在红莲之塔那边的吗?那边的情况?……”
“……失败了。”艾丝蒂尔无奈地摇摇头,“执行者从天而降,我和凯文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塔顶的装置也已经被启动,之后我想下塔追击他们,没想到一进入“里塔”就被莫名其妙地传送到了那团白光的空间,见到了约翰,最后一起被送到了这里……对了,说起这里是?……”
“琥珀之塔的异空间。”我回答。
“……果然,连琥珀之塔也已经……”
“还有绀碧之塔也是……”科洛丝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