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并不相信鬼怪之人,他们说,魔鬼城不过是大漠的风造成的错觉而已。
在这里,风的力量是无坚不摧的,既能卷起漫天黄沙,掩埋道路、牛羊和村庄,也能把坚硬的土山雕琢成千奇百怪的各种形状。
在魔鬼城中,风雕成了各种罕见的形状都有,骆驼,鸟兽,人物,大漠瀚海,丝路驼队,群龟云海,奔流大川,厅台楼阁,寺院城墙,应有尽有。
有一点需要特殊说明,这里很容易迷路,如果不是对魔鬼城比较熟悉的人,进来不容易走出去。
黑沙站在魔鬼城一个最高点上向东眺望,已经好几天没等到大点的商队了。
这是一个年轻人,年纪和令狐楚相仿,一身黑衣,相当地精干,笔直地站在一个土堆顶,如同一只觅食的秃鹫,狡诈,残忍,凶狠,灭绝人性,是黑沙所有的代名词。
虽然出道晚,但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凭借自己手中的两把马刀,和异常的组织能力,取代了沙州原来的响马头子,成为河西势力最大的响马。曾经有传言,西突厥的默啜想让他作内应。也有人说,黑沙本身就是突厥人,是默啜派他来河西建立一个本营的。而他的真实身份,却始终是个谜。
“最近沙州城有没有大商队啊?”黑沙问下面的人。
“有,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出关,莫不是得到风声了?”手下的一个黑瘦汉子回答。
“娘的,要是这里等不上商队,我们就去新关那边去,总不能饿死在大漠里吧?就这么离开,老子心不甘啊?”黑沙从上面跳了下来,恶狠狠地说。
“爷,新关可是秦振阳的地盘啊,算了吧,咱还是闯大漠去西域吧,那里山高皇帝远,”另一个汉子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就这么过大漠?咱们全都得死在里面。不如再做单大的,可以去西域做点买卖,也可以去塞北投奔默啜可汗。总之,我们不能空着手走,像落荒而逃的丧家犬一样。”
“爷,”一个黑衣的蒙面女子过来,“沙州城有一个要去西域的商队,听说在等向导,一直没过来,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黑沙挥了挥手,“等下,向导是谁?哪家的商队?有护卫没有?”
“向导是尕骆驼一盏灯,好象是长安西市的商队,有护卫,护卫是肃州石天雕的手下。”
“放屁!长安西市的大商队,都是令狐楚和马龙护卫的,石天雕和他们称兄道弟,我明白了,应该是长安胡家的商队,没错,是他们。”
“爷!那咱们下手不?”黑瘦汉子急切地问。
“就咱们七个,人手不够,令狐楚和马龙不好对付,他手下的那些伙计个个都能射箭,麻烦着呢,所以这几年我没动过他们,放他们过去可真是太可惜了,”黑沙在盘算着,做双方的实力评估。
“咱都到这个份上了,必须冒险了,不然咱要困死在这里了,爷,劫他狗日的吧,”黑瘦汉子真的着急了。
“别着急,我再想想。”
突然,在另一个地方放风的汉子发出了警报,“有人过来了!”
远处沙丘上,七匹马并排站立着。
“老六,看到什么了?”
“大哥,他们在魔鬼城,我看到他们放风的了,过去吧。”
七狼的老大感叹了一声,“恐怕咱们兄弟的路,也走到头了,答应了人家的事,还是办了好啊。”
“大哥,咱兄弟早够本了,要生同生,要死同死。”
“大哥,咱们是磕了头喝了血酒的,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咱兄弟逍遥快活够了,也该回去还债了。”
“大哥,和黑沙他们见个高低,走吧!”
“走!”
七匹马一起下了沙坡,向魔鬼城走来。
“爷,是大漠七狼,”放风的人确定了目标,向黑沙通报。
“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黑沙很警惕。
“爷,是不是大漠七狼也闻到了肉味,赶到咱地盘上来找吃食了?”
“嗯?有可能,不过就他们七个,想吃那么大的商队,也麻烦,和我们联手倒还差不多,”突然黑沙眼睛一亮,他有主意了。
“走,我们会一会大漠七狼,”黑沙一摆黑色的披风,把风帽又蒙到了头顶,两把马刀左右悬挂,随时都可能出鞘。
七匹狼刚走进魔鬼城,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突然,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四个蒙面刀客出现,手里的刀都已经出了鞘,平端在手里,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前方的两个高处,两个蒙面的女子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敢擅自闯进爷的地盘?”
一个柱子后面,黑沙闪了出来,双臂交叉着抱在胸前。
“嘿嘿嘿嘿,”七狼老大一通淫笑,黄黄的牙黑黑的脸,很是恶心,“黑沙,你现在就是个丧家之犬,还摆他娘的什么臭架子啊,我还以为你他娘的早跑西域去了,怎么还躲在这里啊?”
“原来是大当家的啊,怎么跑到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吗了?”黑沙并不理会他的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