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各位客倌,实在对不住各位,小店已经客满了,住了两支商队。真的没有空房间了!”
“以前每次来都有房间,为什么就这次没房间了!”
一个西域的胡人声音在问,声音很大,嗓门很高。
“这位大爷,实在对不住,住的是我家掌柜的贵客,他们已经把店给包下来了,而且,真的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那就让他们让出几间来!”
居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说得汉语很是清楚和流利。
“不行啊,几位大爷,您别让小的为难啊,真的没多余房间了,请几位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
“去把你家掌柜的叫出来!不然,爷自己进去了!”
曲伯昌眉头一皱,“二位稍等片刻,我出去看看。”
令狐楚看了马龙一眼,马龙摇了摇头,两个人没动,看着曲伯昌走出了店门,来到了大街上。
店门前,有三匹马停在这里,马背上坐着三个突厥人,两男一女。
前头那匹枣红马上,是一个女子,除了帽子和黑色的斗篷外,全身上下都是一身红,手里拿着小马鞭,背着长弓箭壶,腰里挂着两把样式很奇怪的月牙形弯刀,看年纪,也就是十七八岁。
再看她身后的两个男子,都是典型的突厥人,一个块头比较大,半边脸都是卷曲的胡子,深眼窝,高颧骨,一身皮衣服,裸露着结实的胳膊,挎着一把突厥刀,也带着长弓和箭壶,看年纪,在三十左右;另一个相对年轻,长得相对文静一些,脸上还没有胡子,身体高瘦,却很结实,那双眼睛异常得犀利,二十多岁的样子。
说话的是长胡子的突厥男子和那红衣女子。
曲伯昌上前,赶紧向他们三人行突厥人的礼节,“哎呀,实在对不起,我当是谁,原来是红霞姑娘啊,真是对不起,”曲伯昌一指那小伙计,“他是新来的伙计,不认识三位,我向三位赔礼道歉了。”
那红衣女子轻轻还了一下礼,“曲掌柜,您这店里有什么贵客,连我也不让住了吗?”
曲伯昌果然很为难,“哎呀,实在对不起啊,红霞姑娘,今天小店确实住满了客人,而且全包下了,真的没有空房了啊。”
“那就让他们腾出几个房间来,他们人多,也不在乎嘛,”那女子笑得很是不怀好意,眼睛直盯着曲伯昌。
“可是,他们人也很多,是两个商队,根本没空房间啊,红霞姑娘,老朽真的得罪了,请您几位到其他客店去看看吧。”
“如果他们真没空房间,就让他们滚出去,他们去找客店,我想在这块土地上,总不能让我们露宿街头吧?”
“这里是大唐的西州,什么时候轮到突厥人在这里撒野了?”一个声音在曲伯昌的身后响了起来,曲伯昌的脸色顿时煞白。
令狐楚背着他的长剑,站在了门后,冷冷地盯着马上的红衣女子。马龙在他的身后,手里握着他的那张硬弓
“大胆!你这该死的奴才!”那虬髯突厥汉子就想摘弓,被那红衣女子举手示意阻止了。
“嘿嘿嘿嘿,”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红衣女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大唐的军队横行在天山两侧倒也罢了,怎么连大唐的商人也这么强横起来了呢?”
“红霞,注意一下,不要乱说话,”红衣女子身后的那名清瘦的突厥年轻人悄声在提醒她,“要是被大唐的官吏听到,对首领影响不好。”
“怕什么?我不相信他还能把我怎么样?”红衣女子很是骄横,根本不听劝,嘴巴还歪得老高。
“我早就听说过突厥人性格豪爽,也有过几个突厥朋友,但像姑娘这样缺乏教养的实在少见,如果姑娘的爹娘兄长不会管教你,在下倒愿意代劳,”令狐楚双臂抱着肩膀,冷冷地说着,眼睛却不时地打量她身后那两个突厥汉子。
“一个弱不禁风的唐人,也配在我面前说管教,你那把烂铁,也只能在唐人里充数,到我们草原上连堆牛粪都不是。废话少说,敢和我打一个赌吗?”这红衣姑娘的嘴巴也是不饶人,能和令狐楚打对攻。
“赌什么啊?在下向来可是赌命不赌钱,”令狐楚的眼睛始终在那名清瘦的突厥汉子,虽然他没有那名虬髯汉子那样跋扈,但令狐楚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什么。
“要是你那片烂铁打不过我这对双刀,就给本姑娘滚出这客店,带着你们的商队,一个不留!否则,我这对刀看到什么,可就削什么。”
“那如果你的双刀打不过我这片烂铁呢?”令狐楚继续问。
“哼,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如果真如你所愿,那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把我管教成你们大唐的淑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