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原本热闹的酒馆变得异常清冷,只有火炉还在燃烧着,令狐楚象里扔了一块木头,那火苗又蹿了上来。
“累了吗?休息吧,”令狐楚将一把大椅子拉到了火炉最近的地方,将自己的皮披风铺在了上面,然后对西琳说,“这雪山上,比大漠可冷多了吧?”
“大人,什么时候去领取山民给你的奖赏呢?”西琳一边坏坏地笑着,并充满了醋意地问。
“什么赏赐?”令狐楚一直在想比这更重要的问题,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是女主人温暖的床了,”内森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显然也不是在这里第一次过夜,他也有自己的办法。
“胡说什么呢,我来这里是为皇帝陛下招募一支佣兵,不是来领取什么奖赏,难道你不明白吗?”令狐楚有些急了,他可不想被这样的说法纠缠自己。
“大人,这也没什么了,听说不管是大唐还是突厥,还是阿拉伯人,还是波斯人,一个男人有几个女人都是正常的啊,内森先生,罗马人允许吗?”西琳不知道什么目的,语调一直很刻薄。
“不,罗马人不允许,犹太人也不允许,可是野蛮人允许,所以阿拉伯人和突厥人都很野蛮。”
“都给我闭嘴,其他男人的事我不想管,但我只知道我自己,我不需要什么奖赏,所以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西琳,再提奖赏,小心我的鞭子!”
“大人,”西琳还想提醒他什么。不料又一次被他粗暴地打断,“我让你闭嘴!”
波斯刺客一脸无辜,她用手指了一下后门,令狐楚转过身来,奥劳拉正站在那里,身体笔直地看着他们。
“什么事?”令狐楚皱起眉头,就象一位将军在威严地询问前来传递军情的斥候。
“能找你谈谈吗,我的……大人,”奥劳拉盯着他问。
“说吧,”他又努力恢复了那份冰冷,就象外面的温度。
奥劳拉打了一个手势,表示请出来的意思。
“不能在这里说吗?”令狐楚很固执,他实在不想再让同行的两个人再生出什么误会,犹太人倒罢了,而这个小刺客实在是太麻烦了。
“不能,请吧,”奥劳拉更是固执,看来问题实在不能当着第三个人的面说,令狐楚决定让步,从奥劳拉面前挤过,走到了外面去。
就在令狐楚走出门的那一刻,西琳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开始低落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从花剌子模的沙漠要塞中出来,到苍茫的北方草原,一个人,一匹马,在忍受了无尽的孤独和绝望之后,难道就是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去温存的吗?不行!
想到这里,西琳猛地站了起来,手放到了匕首的握把上,突然,她又重重地摔回到了椅子上。他是谁啊?自己又是谁啊?而自己是他的什么人呢?
难道,他的故事都是假的,帕米尔长眠的那个女子到底存在不存在?可是,眼前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难道世界上的男人都是这么薄情寡义吗?
也许,自己本就不应该这样矜持,如果早点采取行动,哪里还轮得到高加索山上的女野人呢?而现在,后悔也有些来不及了。
光明神啊,我该怎么办呢?
“请进吧,”奥劳拉打开门,自己先走了进去,令狐楚略一犹豫,也跟了进来。
房间里很温暖,与外面寒冷的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距离窗不远的壁炉,还在燃烧着,不断地将热空气传递到房间的任何一个地方。
“这里,是什么地方?”令狐楚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卧室,”奥劳拉很平静,解下外面披着的斗篷,里面穿了一条宽大的白色的裙子,已经可以依稀地看到她健美的线条了,“大厅里不会有这里暖和的。”
“对不起,我来错地方了,”令狐楚很客气,然后转身去拉门。
“站住!”奥劳拉一声断喝,紧跟着走到了门前,横在了令狐楚与门之前,“这是你的奖赏,我的大人,难道你不想得到你的奖赏了吗?”
“那我在重复最后一遍,我希望得到的奖赏是一个战士,一个真正的高加索山民战士,而不是一个女人。”
“在你的眼里,高加索只有佣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