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五岳派的?”魔教中人逼退唐近楼后,并不趁势强攻,受伤那人兀自盘腿坐在地上疗伤,一人越众而出,冷冷问道。
唐近楼向那人看去,只见他瘦削矮小,但脸上一片肃然,腰间系着一根黄带,唐近楼心中一动,向其他人看去,见那些人都是黑腰带,心知这人当是领头之人。
“不错,我是五岳派的。”唐近楼冷冷回答,随即嘴角一勾,回道:“老头,你们当真是魔教的人么?”
“哼!”那人冷哼一声,道,“小子,今日我们兄弟有正事要办,没工夫理会你们这些人。要是不想死,就赶快滚吧!”
唐近楼眉头一皱,这些人知道他是五岳派之后没有来找麻烦,看来是当真有事要办,那这样说来他们就不会是嵩山假扮的了。唐近楼向亭内看去,只见那名白衣老者仍然自顾自的饮酒看天摆造型,心中一动:他们是冲着这老头来的。这老者造型这么拽,难道是曲洋或者向问天?
又想起亭内坐着一个拉二胡的老者,唐近楼觉得自己应付这几人都够呛,要保护他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老头古古怪怪,已经引起他的注意,只是他看上去太过老年痴呆,唐近楼对他不太放心。
唐近楼一拱手道:“那好,今日我就让条路出来。以后再见,我们还是敌人。”转身入了亭内,扶起老者,小声道:“江湖人士打架,我们快走。”
那老者“嗯”了一声,抓起二胡随着唐近楼走出凉亭,却是看着魔教领头那人,若有所思。唐近楼看他又犯痴呆,本想把他拉走。却见他双目忽然变得炯炯有神,仿佛在突然之间射出了两道电光,不禁一怔,忽的想起刚刚他说了一句“你叫我师伯,原也应该”的话,那时魔教之人正好向他攻击,唐近楼无暇思考。此刻见他表现,不由想到:莫非他是衡山派的人,衡山派的师伯,长成这样子的,难道是……莫大先生?!
老者向前一步。问道:“你们是魔教中人?”
那领头人皱眉道:“不错,你是何人。”
老者点了点头,脸上还保持着仿佛无法控制肌肉造成的懒洋洋的表情,声音却是冷若冰霜,问道:“前日里衡山派三名弟子被擂中胸膛而死。看伤势,似是八角铜锤所杀,不知与阁下有没有关系?”
唐近楼向那人看去。果然见到他用地兵器是八角铜锤。心想:衡山人被打死,不知是魔教做的,还是嵩山做的,若是魔教下的手,那么嵩山派浑水摸鱼,在五岳派之中搞的事更加虚虚实实,让人难以防范。
那领头人听了老者的的话,忽然放声大笑。高声说道:“我日月神教与你们五岳剑派,原本便是大仇,你杀我,我杀你,有什么稀奇地。不错。那几个衡山弟子是老子杀的,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你想怎样?”
老者嘴角咧开,像是笑了一笑,说道:“很好,很好……”那人微微一愣,老者向前踏了一步,却是“嗖”的,迅速到了那人面前,那领头人大惊,舞起手中的八角铜锤,使得风雨不透,却听“叮”的极细一声声响,老者便退回了原处。
唐近楼心中大吃一惊,他并没有看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向那领头人看去,只见他面色古怪,一只八角铜锤软软地垂在地上。
老者点头道:“好功夫。”话音未落,只见那人右臂忽的冲天而起,连着八角铜锤落在了几丈之外的草地之上。
那人断了一臂,疼痛之处自不必言,却只是哼了一哼,随后坐在地上,便再也不出一声,当真是个铁铮铮的汉子。
唐近楼呆呆的看着老者,良久才喊道:“莫师伯……”
那老人转过头来,向着唐近楼微笑点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唐近楼。”
莫大先生笑道:“好,岳师弟教了个好弟子。”
这时候那魔教领头之人终于缓了过来,向莫大说道:“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原来你是衡山莫大,我栽在你地手里,也不算冤枉……”莫大先生正要说话,那领头人突然大声叫道,“向右使,小弟平日里可曾对你有半点不敬?!难道你就任由我神教之人被五岳派欺负吗?”
“原来这白衣老者真是向问天!”
唐近楼转过头去,只见那人终于将目光从极远处收回,淡淡的看了那领头者一眼,说道:“你杀了他的弟子,他断你一臂,这也没有什么?”
那领头人惨然一笑,只听向问天又道:“你们这几个人,就想过来抓我么?让他断你一臂也好,若是跟老子动手,只怕就没有这么好地运气了。
莫大哂然一笑。
那人倚在手下身上,声音虚弱,渐渐带了几分哀求,说道:“向右使可是误会了,东方教主半月前已经令教众告示四方,升你向右使为神教左使,今日向右使跟我回去,明日里你便是我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使了。”
向问天冷冷一笑,道:“老子不稀罕什么左使,还是留给杨莲亭吧!”说罢见莫大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哼了一声道:“怎么?莫大先生想要跟我动手?”
莫大道:“天王老子向问天,果然气概过人,十三年前任我行做魔教教主时,有一次我四师弟去江西办事,最后却是被人抬着他的尸体回来,胸口上中了四道刀伤,组成一个框型。天王老子见识广博,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招式?”
向问天仰天大笑道:“以你师弟的功夫,别人想来是不可能用模仿的招数杀他的,你说的这招嘛,自然是老子刀法绝招中地一式牧野四方了!”
唐近楼心中一惊,难道向问天跟莫大竟然还有这么一层仇恨。那今天可麻烦了。唐近楼看了看那三个还未出手的魔教教众,以及调息完毕的使斧锤之人,这四个人齐上,自己未必能够抵挡得住,而且……莫大也不一定打得过向问天。
莫大先生冷哼一声,道:“请亮兵器吧。”
向问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冷冷地看着莫大先生。却仍是端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莫大向前一步,走进了亭子,低眉垂头,仿佛刚刚怒发冲冠的人并不是他。两人默默站立,谁也没有首先出招。
那领头之人神情一动,对身边人道:“你们去攻击莫大。”
几人对视一眼,抄起兵器,向凉亭冲去。唐近楼喝了一声“卑鄙”。横剑与他们战在了一起。一人使得双牌,始终挡在唐近楼身前,另两人则使长枪在他身后不时骚扰。使他不得近身,之前受了点轻伤地那人执着斧锤,不时偷袭唐近楼。
初时唐近楼还使得几招铁线剑式,但对方往往以攻为守,逼得他不得不中途变招,到的后来,唐近楼慢慢使出大气磅礴地养吾剑,一时间与这四人渐渐打成了平手。
莫大半睁双眼。神光不露分毫,向问天缓缓喝酒,看似轻松写意,但隐隐间,却又仿佛隐含着一种极为神秘的韵律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