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师妹,我想借你家少爷一叙,你应该不反对吧?”
红豆笑着点了点头:“大师兄要借,谁敢不给呀。”
“哈哈……”廖昙笑了笑,随即搂着洛川走到远处,确认没人能听到他们的交谈之后,这才松开了手。
洛川只能颇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师兄不必如此。”
“呃……”廖昙伸手挠了挠头,苦笑道:“我听太上长老说,洛师弟吃软不吃硬,所以还想着先跟师弟叙叙旧。”
洛川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位风尘仆仆的大师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真要说叙旧,其实两人也并没有那么熟,除了新年夜在明剑阁见了一面之外,似乎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交集了。
当然,曾几何时,洛川还怀疑过黎洪等人的刺杀是廖昙在背后指使的。
只不过这一嫌疑早就被洛川给排除了。
所以说到底,洛川与这位大师兄之间还真没什么好叙旧的。
他更好奇,今日廖昙来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从之前的一番对话来看,似乎是太上长老委托这位大师兄来劝谏自己的,所以下一刻,洛川不禁笑了。
“师兄是担心我会大开杀戒吗?”
廖昙毫不遮掩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来之前我听说,师弟已经对徐长老动手了?”
洛川断然摇头道:“非也,是徐成想对我动手,被谢长老及时阻止了。”
按常理来说,洛川的这番话当然更具有说服力,但廖昙却轻轻叹了口气道:“不管是谁动的手,不可否认的是,徐长老已经殒落了。”
洛川笑着道:“看起来师兄很为之惋惜。”
“不。”廖昙摇摇头:“我惋惜的并不是徐长老这个人,而是惋惜我宗门又失去了一位洗星境巅峰强者的护佑。”
洛川沉了一口气:“但他毕竟该死。”
对此,廖昙不置可否,而是转言道:“我知道,这半个月以来,师弟受了很大的委屈,百草堂也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我希望师弟能听我一言。”
洛川开口道:“师兄请说。”
“凡事,不能太计较个人的得失,而应该考虑整个宗门的利益,对于我们每一个凌剑宗弟子来说,都应如此,这是本分。”
说这句话的时候,廖昙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怅然,也有些无奈,似乎他的这句话并不只是说给洛川听的。
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洛川也随之叹了口气:“所以此番我之所为,已经足够克制了。”
廖昙摇摇头:“那毕竟是一位长老。”
闻言,洛川非常认真地看着廖昙,沉声道:“长老的命是命,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廖昙暗暗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洛川摆摆手:“于师兄也好,于太上长老也好,你们无非是不希望宗门再蒙受更大的损失,但实际上,每一个伟大的政权,其腐朽与衰亡,都是从内部开始的,如果能趁着这次重伤的机会,彻底割去体内的毒瘤,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廖昙立刻出言反驳道:“徐长老并不是我宗的毒瘤。”
洛川顿时笑了:“师兄可知,为何太上长老明知我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还是把执剑令给了我?”
廖昙点点头:“因为现如今的凌剑宗,缺不得师弟与星殿之间的关系。”
“所以……”
洛川轻轻抬起了下巴:“自夸一句,我现在可还算得上是宗门的中流砥柱吧?”
“那是当然。”廖昙的回答斩钉截铁。
“那么,肆意残害宗门的中流砥柱,这还不能算是毒瘤吗?”
面对洛川这一声无比平静的质问,廖昙突然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才喃喃道:“有人的地方,就自然有争斗,就自然有冲突,洛师弟不能将所有与你有仇怨之人,都归入毒瘤当中。”
于是洛川再次话锋一转:“那么师兄可知,在见到你之前,我去了哪里?”
廖昙转头看了看洛川来时的路,开口道:“应该是勋禄堂吧?”
洛川点点头。
“许长老还活着。”
这句话很简洁,但其中所蕴含的意思却绝对不简单。
廖昙再次皱起了眉头:“那么现在师弟去神兵堂……”
“当然也只是想给杜方一个警告而已。”
顿了顿,洛川又开口道:“常言道,事不过三,我可以放他们一次,二次,但如果再有下回,就算再怎么以宗门为重,我也不会再留手。”
闻言,廖昙突然开口道:“如果只是为了此事的话,师兄可以陪你去。”
洛川沉吟片刻,随即笑着点了点头:“莫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