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黝黑中年人回来,告知周通,吴鸠那边已经答应下来。
周通微微点头,神色微动,说道:
“劳烦你通知下去,武馆内的核心弟子,现在赶紧回家收拾一下,明天和我们一块去长乐县吧。”
黝黑中年微微点头,神色中透出兴奋。
他哪里还听不出来,周通明天这是准备出重手了,担心之后吴家迁怒到他们头上,提前做打算。
周通也的确是这样考虑的。
双方比试,长治县镇邪司肯定会出面当见证人。
江湖规矩,恩怨当场了解,不得迁怒其他人,否则事情就没完了。
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吴家是长治县大型血脉世家,事后要是故意针对几个人,有的是办法。
既然如此,保险起见,还是先将核心弟子带走。
那些外围弟子人数极多,并且和武馆联系没有那么紧密,动起手来范围极广,动静极大。
就算吴家丢的起这个脸,长治县镇邪司也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好,我这就通知下去。”
黝黑中年重重地点了点头,飞快的出门,将消息传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周通作为武道界代言人,要和吴家一名驭境强者一较高下的事情,如风一般迅速在长治县传播开来,引起了一片哗然与议论。
第二天中午,长治县中心一处由青石铺就而成的圆形广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
来人有镇邪司血脉武者,也有大大小小血脉家族的人,站在最里面。
至于外围,则是闻风而来的平民百姓,其中很多人都是修行武道的武夫。
今天对武道界来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盛会,长治县几乎所有的世俗武夫都来了。
在传播之下,人们都对事情的原委都有所了解。
众多世俗武夫,脸上都带着激动之色,心中期待周通能够一举击败对方,证明世俗武夫不弱于人。
但同时他们心中也有些紧张,要是周通败了,武道最强者也不是一名血脉之道普通精锐的对手。
那他们对武道的期待也就成了一个笑话,如今,正如火如荼发展的武道,势必也将蒙上一层阴霾。
在周通看来,这是一场以血还血的战斗,可在众多世俗武夫看来,却不仅如此,这还是坚定信念的一战!
在万众期待之下,周通和陈小小等人准时到来。
当下,无数道目光都是投射过去,人潮之中,骤然发出一声声呐喊。
“周武圣!”
“周武圣!”
周通一路走过来,密密麻麻的人群霍然向两旁分开,给他们一行人打开一条通道。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几乎将天空中的云层都要给震碎了。
一名名世俗武夫神色狂热,满怀激动,纷纷招收向周通打招呼。
那些不修行武道的百姓,目光中也是透出火热之色,毕竟,周通代表的是普通人,是不修行血脉的普通人也能成为强者的希望。
那些血脉武者也是将目光投射过来,听着耳畔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眼中都是不由浮现出嗤笑之色,“周武圣?武圣?!”
穿过外围的狂热的人群,顶着内部众多血脉武者玩味的眼神,周通神色始终非常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却是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我们去那边。”
陈小小目光一扫,径直带着周通等人,向广场侧面的几张空着的座位走去。
此刻,广场东边位置,最中央是长治县镇邪司中人,在他左手侧下方,则是吴家的位置。
与之对应的右手侧下方,就是周通等人的位置了。
昨天周通向吴家发出挑战之后,陈小小便去了镇邪司,给镇邪司那边打了招呼,请他们做个见证。
此刻,来到场上,陈小小先是和长治县镇邪司统领林七夜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带着周通等人坐下。
周通坐下后,目光转移,落在对面一名身材干瘦,透着些许阴鸷之色的青年身上。
随后,他目光一转,又是落在对方身旁那名胖乎乎的青年身上。
见到周通目光投射过来,吴鸠倒是没有耍狠,反而冲着他露出淡淡微笑。
那胖乎乎青年则是目光闪动,神色阴晴不定。
“好了,人都到齐了,事情到底怎么解决,大家商量个章程。”林七夜目光扫视了一下双方,沉声开口道。
对林七夜来说,长治县一个驭境顶尖进入秘境的名额都没有,他对周通占据名额的事情,也是颇有微词。
不过,这次秘境的所有名额都是长乐县分出来的,那些令牌现在还都在长乐县手中,这关头他却是不会因为一个驭境顶尖的名额,得罪长乐县那边。
况且,陈小小作为公认的秋叶郡镇邪司统领之下第一人,实力虽然不如他,但差距并不算大,这等强者他自然不会轻易得罪。
所以,他这次已经打定主意,双方想怎么结局,商量着办,他则公事公办,保持公平即可。
吴家家主是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懒洋洋的坐在座位上,闻言轻笑一声,侧头看向吴鸠。
“我来这里,只是作为长辈做个见证,小辈的事情,自然由小辈自己商量着办,我就不参与了。”
陈小小微微点头,平静道:“理当如此,就由小辈商量着办就行了。”
话说到这里,那吴鸠当即轻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朝着周通拱拱手,道:
“呵呵,周师弟,为兄在这里给你陪个罪。
那天,那几名世俗武夫口不择言,语气狂妄,冲撞了我,我身边的同伴看不过去,才略微出手教训。
他本来也没想着伤人,没想到对方口气很大,实力却有点太弱了。
我同伴已经手下留情了,就……”
吴鸠伸出手掌,屈指一弹,如同弹飞什么飞虫一般,道:“就那么轻轻碰了她一下,谁知道对方那么不经打,一下子闹出了人命。
听说那人还是什么大宗师?这也有点……
哎,世俗武夫么,和我等血脉武者差距实在太大了,想要留手,可根本留不住啊。”
他假惺惺的道:“真是罪过,为兄向你道歉了。”
吴鸠嘴里说着道歉,言辞之间却满是讥讽与挑衅意味。
他这么说,倒不是他真如此狂妄,吴鸠虽然性格张扬,但这么多强者看着,他又不是傻子,一般情况下怎么会平白说出这样讨人厌的话。
如此做派,不过是为了激怒周通。
到时候,他再提出要拿名额当赌注,周通怒火攻心才会答应下来。
否则,要是他提出用名额当赌注,名额太过珍贵,周通不答应,他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你!”
闻言,一旁的陈叔和其他几名宗师,都是气的浑身颤抖,怒气勃发。
尤其是江大宗师的亲传弟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
吴鸠皮笑肉不笑,继续道:
“周师弟,其实我们也不一定要对战,我同伴出手伤人,的确不对,要不我拿出一份赔礼,这事就这么算了?”
吴鸠这是先把避战的理由放出来,表示他想战就战,不想也可以。
血脉武者一直是特权阶层,以往这种事,最好的处理结果,也就是如此。
他如此解决方式倒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而如果周通执意要战斗,那就需要些赌注当对战的彩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