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婳笑答:“我们以诚待人,可是对方也得以诚待我们才好,何况我们大事在身,不能含糊,如果艾米尔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别让你这义弟吃亏。”
范小见说:“对,不过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去和艾米尔谈谈,你们女孩子之间,有什么话都方便说。”
这天,秦婳婳独自去见艾米尔,沫沫洛洛两人找借口回避了出去,艾米尔一见秦婳婳大喜,说:“妹妹怎么这么久没来?家里出事了吗?”两人已经知道了彼此大小,艾米尔比秦婳婳大一岁,芳龄十八。
秦婳婳笑说:“怕是来得不方便。”
艾米尔脸红了,说:“我正要和你说,你却总不来,把人急死了。”
秦婳婳笑问:“和我说什么?”
艾米尔略带腼腆:“开始洪大哥来谈论武功,我们谈得很开心,后来洪大哥好像有别的意思。”
秦婳婳笑问:“姐姐觉得洪昊怎么样?”
艾米尔说:“洪昊大哥人品武功自是上上,何况对我还有救命之恩,然而儿女之情,恕难从命,妹妹,还是你和洪大哥说下吧。”
秦婳婳笑着说:“这个谁也不可勉强,妹妹听说姐姐还有个师兄,不知是大师兄还是二师兄?”
艾米尔瞪大眼睛说:“这有什么区别?”
秦婳婳自己也觉得好笑,说:“我被范小见带到沟里了,不是这么问的。”
艾米尔继续问:“带到沟里是哪儿?”
秦婳婳理理头绪,说:“不是这个意思,小妹是想问,姐姐和师兄有无婚约?”
艾米尔说:“和师兄并无婚约,但上上下下,无不心底认同了。”
秦婳婳想了想说:“上上下下,你那得多少人?”
艾米尔怔了一下,说:“我们有上百人,都是避祸去的,大家耕读渔猎,自给自足,和外人从不来往,姐姐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妹妹还是别问了,我不想骗你。”
秦婳婳赶紧说:“好好好,那我不问了。”
正在这时,门“吱”一声开了,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面具。
艾米尔大惊,此人悄无声息来到门口,自己竟然没有发觉,当即一把将秦婳婳拦到身后床边,宝剑已经拿到手中,遥遥一指,喝问:“谁?!”
黑衣人不做声,只有黑衣下摆微微随风飘动。
但是艾米尔和秦婳婳都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艾米尔更是觉得一股浓浓的杀意,心神觉得一震。
黑衣人缓缓向室内行来,秦婳婳不由哆嗦着摸到了床边,然后一寸寸向床里面挪,只觉得头上冒汗,浑身无力,上床象爬座山一样费劲。
艾米尔喝一声:“站住!再走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黑衣人依然不急不缓前行。
艾米尔一个虎跳,宝剑便刺到黑衣人身上,用手一拔,却空荡荡没有力道,不由一惊,抬眼看,黑衣人便在自己面前。
艾米尔一咬牙,疾风暴雨般连着十几剑,却都刺到了空处,那黑衣人看着好像原地没动。
艾米尔剑尖不由微微颤抖,问:“你是谁?”
黑衣人不做声。
艾米尔喝一声:“装神弄鬼!本姑娘不客气了!”一式玉带缠腰,宝剑拦腰横扫,黑衣人脚步一错,已然避开。
黑衣人在室内方寸之地,左右飘忽,身形变换,快到极处,直象缕缕被风吹乱的黑烟,艾米尔的宝剑风声凌厉,宝剑在室内舞成一团雪光,可是她无论怎么追逐劈刺,仍然不能伤及黑衣人分毫。
两人默不作声打斗半天,室内一桌一椅,一瓶一花都不曾触动,只把秦婳婳看得心惊肉跳,终于爬到床上去了,然后在床角缩成一个团,又不敢看,又忍不住好奇,时不时伸脖子偷偷观瞧。
忽然,打斗中黑衣人没再躲避,而是用指一弹,“嘡”的一声大响,艾米尔只觉得虎口发热,宝剑脱手,飞上去钉到了屋梁上,刷刷刷刷乱晃个不停。
艾米尔并不慌乱,揉身直上,双手或抓或拿,或拍或打,招招指向黑衣人要害,或锁喉,或贯耳,或挖目,或掏裆,黑衣人身上三十六处死穴,都在艾米尔笼罩之下,任一招挨上,不死也得重伤。
黑衣人绝不攻击,却是见招拆招,从容不迫,艾米尔攻得急,他便招架得急,艾米尔攻得缓,他便招架得缓。
艾米尔大病尚未痊愈,这番激斗,把所有潜力都发挥了出来,饶是这样,十成也发挥不到五成,不由全身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眼见还是不行,艾米尔一拍腰间,正要使出暗器,忽觉脖子一凉,一把宝剑已经架了上来,也不知道黑衣人是什么时候从房梁上拿下的。
黑衣人缓缓的说:“姑娘的武功,可是杂得很哪,到底师承何人?”声音苍老,明明白白是个老者无疑。
艾米尔咬牙不做声。
黑衣人手下用力,艾米尔脖子多了道红线,黑衣人缓缓说:“你到底说不说?”
艾米尔倔强的一抬头:“不说!你杀了我吧!”
一粒血珠从艾米尔白玉般的脖子上嘣了出来,显得格外鲜红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