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大盗问:“对了,我记得算命的都有个幌子,上面写着假一罚十?”
算命老头儿赔笑说:“不是假一罚十,小老儿也有个幌子,叫做金口神断。”
独眼大盗哈哈大笑,问:“你能怎么神断?”
其中一个矮个子绑匪说:“这老家伙是测字的。”
“测字?”独眼大盗哈哈一笑,说:“那我让你测个字怎么样?”
算命老头儿赔笑说:“小老儿只是混吃混喝,对俗人还行,对各位大侠就不敢欺瞒了,所以就不献丑了。”
独眼大盗面色一板:“测。”
“刷!”矮个子绑匪一把刀驾到算命老头儿脖子上:“测。”
算命老头儿一哆嗦:“测测测测测,大侠把刀拿开好不好?”
独眼大盗一摆头,矮个子强盗将刀收回。
算命老头儿心有余悸问:“不知道大侠想测什么字?”
独眼大盗转了转独眼,说“那就测个‘人’吧。”
算命老头儿:“人?”
独眼大盗:“人。”
算命老头儿沉吟说:“越是简单的字,越是难测。”说完心虚的看着独眼大盗。
独眼大盗肩膀一耸:“那你就测吧。”
算命老头儿试探说:“小老儿说得准不准的,大侠一定要多多担待。”
独眼大盗:“无妨,你说就是了,反正我也不信,只有我自己说的话我才信,我这叫才做金口,哈哈哈哈。”
算命老头儿赔笑说:“大侠是金口,小老儿只是糊口,这个人字,如果加一个‘口’便是‘囚’,好像这人有难。”
独眼大盗大惊,不由扶了扶自己的独眼黑布,问:“有什么难?被抓起来了?”
算命老头儿赔笑说:“小老儿只是看着这字面的意思,具体也不知道,这个‘人’如果加一横,便是‘大’,加两横便是‘天’,好像这个事情不小。”
独眼大盗不由微微冒汗,看着算命老头儿:“老头儿,你哪条道上的?”
算命老头儿一哆嗦:“大侠饶命,小老儿只是个算卦的。”
独眼大盗将手向算命老头儿身上一放,算命老头儿身上一抖,良久,独眼大盗将手缩回,说:“你不会武功。”
算命老头儿赔笑说:“小老儿出身贫寒,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能会什么武功,小老儿当时倒是想考秀才,没考上,这才学了这门手艺。”
独眼大盗点点头:“好吧,你来写字吧,既然把你请来了,想来你写字应该没问题,是不是能模仿别人的笔体?”
算命老头儿赔笑说:“这是吃饭的手艺,要女子笔体便可以写女子笔体,要男子笔体便可以写男子笔体,小老儿也代人写家书,不然不好填饱肚子啊。”
独眼大盗满意的点点头,说:“好,那我说你写,就写这个纸条上的吧。”说罢将一张纸推向算命老头儿面前,却是掌柜的所书。
算命老头儿一看,险些晕过去,哆嗦着说:“不不不,小老儿不敢写。”
独眼大盗瞪着算命老头儿,两个绑匪也慢慢把刀抽出来。
独眼大盗说:“你如果写了,拿着这笔银子远走高飞,以后也不用骗人吃饭了,你说的没伤天害理,可是就怕被骗的阴差阴错,也许就伤天害理了,以后别吃这碗饭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养老吧。如果不写的话,今天便是你的报应来了。我这人脾气好,可是我这两个兄弟都不是吃素的,你可掂量好了。”
算命老头儿看着桌上的一千两银子,又看看两个绑匪明晃晃的刀,又看看桌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白莲教驱逐元凶,立大功于社稷,有盛德于庶民,非重名不得厚赏,御赐白莲教为国教,此后保国安民,不得有违。钦此!
当即头上的汗一滴滴冒出来。
矮个子将刀一横:“糟老头,想等到天亮吗?如果被大爷听到公鸡打鸣,这刀可就下去了!”
算命老头儿一哆嗦,苦着脸说:“能不能再找个人来写?小老儿知道有个同行写的字还要好。”
高个子劫匪低声喝道:“少废话!看着上面写,一个字不能错!”
独眼大盗说:“另外,模仿这个笔迹写,一点儿也不能走形!”说罢将朱棣密旨拿出来,摆在算命老头儿面前。
算命老头儿看着密旨,不由又是一惊,问:“这是从哪位钦差大人那偷的?”
三个绑匪阴森森的看着他:“操心自己吧!”
算命老头儿再看看桌子上白花花的银子,牙一咬:“小老儿写,写!”一滴老泪滴了下来,将面前的纸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