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了空禅师的话不以为然,按他的说法,先师卢生所创,亟待我和张铁嘴发扬光大的茅山秘术将置身何处?看来越是道术高深人士,越是不能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人生苦短,宇宙无穷,人人只能执其一端,谁能真正做到识尽万物,从有限认无限,从暂时知永恒,从偶然识必然?就如这了空禅师,虽然佛法道术精深,但谈起现代科学却是一片迷茫,全然无知,我一知半解的对他谈起相对论和原子弹氢弹爆炸原理,就把他唬得张口结舌,如听天书。
这粲然禅师是曹洞宗三十二世,距今已百多年,保持元神不灭也就罢了,竟能在这灵骨塔坚守岗位,忍受百年孤独,这份禅定功夫当真令人钦佩之至。
“原来是粲然禅师,佩服佩服”我连连向虚空中拱手致意,“这茅山老道士打扰您清修,实在是大不应该,他还抢了我一块玉石不还,正要麻烦您老人家明辨是非,主持公道。咦,您老人家现在哪里?“
廖师兄从地上爬起,胸腔中铿然作声,一只樟木匣自他胸中溢出,犹如流出汗珠一般,皮肉皆合,并无裂缝。我看得目瞪口呆,这种术法不伤活体,不损寿命,具大神通,具大慈悲,岂是茅山大开剥之术可比?
“转侧木人惊梦破,雪芦满眼不成眠”,那樟木匣半空漂浮,苍老声音正出自匣中,“木马逐风,泥牛吼水,年轻人可曾悟此大道?”
我向上拱了拱手,正要说话,突然发现那个陶吉老道不见了,不禁大吃一惊。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正要找这干瘦老头算账,如何能让他轻易溜掉?当下也来不及和粲然禅师说话,一跃而起,向半空中飘去,以我的元神修为,只要那陶佶老道在十里方圆之内,就逃不出我的视线。
不料元神刚刚升起,就如挨了当头一棒,原来那樟木匣正漂浮在我的头顶,阻住了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