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过去了两天。
在这两天中,楚天齐既觉着时间过的慢,又觉着过的太快。
之所以觉得慢,是这两天中,曲刚、高强、雷鹏等三人都没有传来案子的消息。尽管知道兄弟们都在尽力去做,尽管意识到应该是没什么进展,但楚天齐还是忍不住打电话去问了。三人给的答复一样,核心内容都是“没有进展”。他觉得时间慢,其实主要是案子进展和期望值不同步。
楚天齐也嫌时间过的快。两天过去了,案子倒是没有进展,可是关于省安监局加紧行动步伐的消息倒是一天接到好几个。照安监局这样的速度看,动手时间肯定不远了,很可能随时都能落下屠刀来。若是因这两件事让自己背上处分,那事情可就被动了,对自己的影响也太大了。所以他希望时间能过的慢点,其实就是盼着对方下手越晚越好。
现在自己虽然也在做准备,但好多事并不完全受自己控制,楚天齐有一种“靠天吃饭”的感觉,感受到深深的无力与无助。
虽然忧心不已,但楚天齐并没忘记本职工作,尤其现在这种形势下,更是不能有丝毫大意,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于是,楚天齐在向曹金海、赵顺下了再次自查自究的指示后,第二天就去检查、暗访。在查访过程中,对于一些极细微的问题,楚天齐也进行了严格要求,甚至责成城建或土地严厉惩处。在某些人眼中,楚天齐的作法近乎吹毛求疵了,但楚天齐坚信,小心无大错。
每日工作都安排的满满的,但楚天齐心中的忧虑还是不能去掉。尤其只要是在工作间隙或是在夜晚入睡前,楚天齐就会想到明晃晃的随时准备落下的大砍刀。
看了眼台历上的时间,已经是七月份的最后一周,再看了眼腕表,马上又要下班,一天又溜过去了。
抽出一支香烟,正要点着,桌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是曲刚的号码,楚天齐没有点烟,而是直接接通了电话。
手机里立刻传来曲刚激动的声音:“局长,‘小白’到咱们手了。”
“什么?抓到了?”楚天齐也很兴奋,大声问着,然后马上压低了声音,“他怎么说?”
“淡定,局长要淡定。”调侃过后,曲刚道,“高峰刚刚打来电话,他们也是刚抓到‘小白’,他请示是把人带回来,还是怎么着。局长,你说呢?”
“你说呢?”楚天齐反问了一句。
“就去上回审老贾的地方,那里很隐密。”曲刚给出了回复,“下班先吃饭,然后再换车出发,怎么样?”
楚天齐马上道:“好,就这么定了。”
……
一间屋子被铁栅栏从中间隔开。
铁栅栏北边光线较暗,条桌后面坐着两人,一个中年,一个青年,两人都身穿警服,正是成康市公安局长曲刚,和成康市公安局刑警队副大队长高峰。
栅栏南边,居中位置地面上,有一把固定的特制铁椅。铁椅上坐着一个人,一个身体和双手被限制在椅子中的人,这个人有一头的“黄毛”。
“姓名”、“性别”、“籍贯”,按照常规,高峰问了一系列的两字短语,但对面椅子上的“黄毛”就是一言不发。
高峰忽然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自己犯了大罪吗?”
这次“黄毛”说了话:“放屁,老子能犯什么事?老子就是一个给蔬菜基地老实本分干活的菜农。是你们非要诬蔑老子,非说老子是什么‘小白’。”
高峰“哼”了一声:“菜农?‘小白’,你以为自己穿上一身干活衣服就老实本分了?看你那眼珠乱转的样,就不像好人。”
“妈的,老子天生就长这样,是爹妈给的。”“黄毛”一翻眼皮,“老子是地地道道的好人。”
高峰“啪”的一拍桌子:“小子,耍什么狠,就你还好人?好人有张嘴闭嘴‘老子’的吗?”
“老子没什么文化,就这口头语,要是大学生的话,老子还用做菜农?”“黄毛”嗤笑道,“你们条子成天就是这样,疑神疑鬼的,看谁都像坏人,不行就屈打成招。”
“好人是不会称呼警察为‘条子’的,只有混混才这么说。”高峰一挑眉毛,换了话题,“你知道自己现在坐的地方,有谁坐过吗?”
“屈死鬼多了,我知道有谁?”“黄毛”一副惰散的样子。
“回头看看,谁在你身后?”曲刚说了话。
“谁?我管他是谁?”尽管“黄毛”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转回了头,“哪有人,又骗老……”
“小子,嘴放干净点。”曲刚手指对方,“人马上就到。”
正这时,“咣当”一声,屋门推开,一个人出现在屋子里,这人身旁跟着两名警察。
看到来人,“黄毛”神情一愕,大张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