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同窗们也不耐听他絮叨废话,有人开口道:
“陈兄,三年前你到开封参加院试之事,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么,我们听说那个徐云成这次乡试也要下场。据说他跟着学政祝大人苦学了三年,我们正谈论着这次谁能夺得头名解元。”
周鹏愤愤地道:“也不知祝大人是怎么想的,收徐云成这样品行低下的人做弟子,简直是……”
陈颍忙打断他后面的话。
“周兄慎言,祝大人岂是你能非议的。而且徐云成此人并非你说的那样,他不过是个一心读书的学子,以前是被董淳带着走上了歧路,如今他已经改正,跟着祝大人一心读书,周兄你以后就别再说这些了。”
其他同窗也劝道:“就是啊,我们说你不听,陈兄的话你总该听罢,你总这样说话不过脑子,小心哪天祸从口出。”
“周兄,我们大家熟悉你,知道你的品性,但外面的人可不知道,你和我们说话随意倒无妨,但和别人打交道时还是要谨言慎行。”
周鹏惭愧道:“多谢大家,我也知道我这毛病,但就是爱说话,我也不知能不能改掉了。”
陈颍道:“性情如此,要改也非是三言两语的事,还得看周兄你自己有没有决心和毅力了。不说这个了,不知大家准备的如何了,这次大比可有信心拿一个好名次。”
“我们只求能中就好,至于好名次还得看陈兄你的,只可惜林兄和朱岚兄弟都没来。”
陈颍笑而不语,“朱岚”此时正在开封呢,只是不能来参加考试;至于林炑森,他从未出过嵩山,别说乡试了,就连童生试他也未曾参加,或许他这辈子只能待在嵩山里做一个寄情山水的隐士了。
陈颍待在会馆和同窗们畅谈半日,及至日暮时分,陈颍起身告辞。
“天色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扰了,大家也早些休息,养精蓄锐,争取在大比时大放异彩。等大比之后,我设宴请大家吃酒,到时候可都得来啊。”
“陈兄放心,你做东道大家肯定都去,到时候你可别心疼好酒。”
“只要你能喝,好酒管够。”陈颍拱手告辞,“诸位留步,不用送了。”
……
乡试第一日,陈颍一切如常,清晨醒来后打上一套拳锻炼身体,梳洗之后用早点,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动身前往贡院。
“爷,这卤肉和盐水鹅真的不用切一下吗?整只整块的多不方便啊。”竹砚又一次隔着车窗询问陈颍。
“不用。”未免他再问,陈颍解释道,“进贡院的时候这些点心熟食,笔墨工具都是要严格检查的,到时候会有人给把这些切开的。要是提前切好了,检查的时候再切一次,岂不是都成碎肉了。”
岳象风道:“听见了罢,公子向来算无遗策,怎么会想不到这些,还用你一直搁这儿唠叨。”
竹砚反驳道:“那爷没说之前怎么不见你说,马后炮。”
陈颍道:“行了,你俩别吵了,马上到贡院了,也不怕丢人。”
乡试一共三场,每场三天,考生总共要在贡院里待上九天六夜,着实考验身体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
陈颍向来是该吃苦的时候不叫苦,但能舒适安逸的时候也犯不着脑子发热故意找苦头吃。对于这次乡试,陈颍准备的很充分,肉类熟食,水果蔬菜,米面油盐都准备了一些,再带上一个能烧水煮饭的小炉子和罐子,在考棚里也能吃的很好。
除此之外也就是些笔墨纸砚,笔洗等物,再加上两套换洗衣物。进入贡院,负责检查的搜子很是负责,检查的既迅速又细致,比当初童试的时候严格许多了,不时便有试图夹带,蒙混过关的考生被取消资格拖出贡院。
经过一番检查,陈颍带着被切成块儿的卤肉和盐水鹅去找自己的号房,秋闱大比,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