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居高下眺,看着瑞珠和贾珍一前一后穿过逗蜂轩,往天香楼来。
感受着有些寒冷的晚风,秦氏将整座宁国府尽收眼底,心中泛起些许波澜。
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似乎有离开这处腌臜地的畅快解脱感,又好像有些不甘于没能亲手将之摧毁。
瑞珠脚步很急,近乎是抱着披风一路小跑,很快便到了秦氏跟前。
“奶奶,我在半道上遇到了老爷,他要来天香楼吹风,我……”
瑞珠有些惶恐,有些愧疚地向秦氏解释。
她不怕贾珍,但秦氏确实真正的主子,她担心自己带了贾珍过来会惹秦氏不快。
秦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淡淡道:“不妨事,正好我也倦了。”
“你这孩子,怎地我一来你就要回去?莫不是故意躲着我?”贾珍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秦氏向贾珍行了个礼,回道:
“儿媳既未犯错,也无不可见人之事,又怎会躲着老爷呢。”
“实在是吹了许久的风,早就倦了,一直等着瑞珠取了披风来好回去。”
“儿媳告退,就不打搅老爷看景儿了。”
贾珍背倚在楼梯上,提着酒壶的手猛地抬起,挡住楼梯口,邪笑道:
“一个人看景儿又有什么趣儿,比起看景,我更想好好看看你呢。”
贾珍伸手要去摸秦氏的脸,秦氏不慌不忙退后几步,避开了那只咸猪手。
身后的瑞珠和宝珠面色剧变,心中震惊,错愕我,难以置信。
【他怎么敢?这色鬼是不要命了吗?】
这是瑞珠和宝珠此时的想法,不约而同,一模一样的想法。
见到秦氏躲开,贾珍有些不悦道:“你不是说无不可见人吗,现在我便要好好看看你,你躲什么躲?”
“过来!”
瑞珠连忙上前挡在秦氏面前,倒不是她有多忠心,而是秦氏出了什么事,她这条命也就保不住了。
甚至还有她的家人。
“老爷,你醉了,还是回去歇着罢。”
瑞珠脸色冰寒地瞪着贾珍,寸步不让,她并不怕贾珍,因为贾珍只是她主子的一条狗,一条很快就会被一脚踹开的狗。
贾珍面色阴狠地盯着瑞珠,“好个贱婢,竟敢给我使脸子,今天我就把你一起办了。”
瑞珠见贾珍似是真的要趁醉欲行不轨,忙喝道:
“你莫忘了自己的身份,莫要忘了主子的身份。”
贾珍笑了,笑的放肆,笑的癫狂,笑的像是一个小丑。
“就她?”贾珍指着秦氏狂笑道,“你以为她现在还跟以前一样能让我供着?告诉你,你们背后的靠山没了,哈哈哈!”
贾珍大笑着一步步向着瑞珠逼去,吓得瑞珠面色煞白。
“我警告你,别过来!你若是敢乱来,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殿下?还殿下!我呸。”
“都跟你说了,你的靠山没了,你那位殿下如今正在牢里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