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b(二)
梁嘉茵眼睛看不到。
视线上的受限让她其他部位的感官更为灵敏,譬如现在,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教授压在她膝盖上的手,很用力,仿佛不是查看她的伤势,而是要捏碎她的膝盖骨。
梁嘉茵说:“林老师,对不起,我看不到。”
一声林老师出口,梁嘉茵明显感觉到林惟则压在她膝盖上的手指挪开了。
撕拉一声,梁嘉茵听到了布条撕裂开的声音,下一瞬,教授强硬的大手捏着她的膝盖,硬生生地将布条勒紧、缠在她腿上。教授的力气太大,梁嘉茵不敢吭声,低着头,听到教授冷漠的教训声音。
“你不知道自己贫血?受伤了不会求助?”林惟则问她,“流血了一句话也不说,谁教给你的?”
梁嘉茵觉着教授的愤怒来的莫名其妙,可惜自己不敢多说,低着头,老老实实听训斥。
林惟则将她重新抱起来——不是背,而是抱。他似乎急于想甩掉这个“大麻烦”,走路步伐也加快了,带风似的,蹭蹭蹭地往前——
刚绕过一段路,梁嘉茵听到表哥慵懒的声音:“林教授,您准备带我妹妹去哪儿啊?”
梁嘉茵如蒙大赦。
表哥回来了。
不用再受教授的教育了。
她欣喜地告诉教授:“老师,这是我表哥,您能先放我下来吗?”
林惟则用力压了压梁嘉茵的腿,看了眼白尊持,半晌后,一言不发,将梁嘉茵放下来。
梁嘉茵双脚刚踩在地上的时候,听到林惟则硬邦邦的四个字。
“自甘堕落。”
梁嘉茵愣了一下。
白尊持已经过来了,他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力气超乎梁嘉茵想象的大,轻轻松松地将她抱起来,梁嘉茵甚至没有听到表哥因为用力而产生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