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整，海珠桥的灯光准时熄灭，桥上一片漆黑。</p>
姚小聂带着欧阳建军来到人行道腰部的中心位置，摊开麻布，将马灯拿出来点燃，放在麻布上。</p>
然后姚小聂将他们要卖的东西摆在马灯旁，先摆出两只手表和一台收音机。</p>
天光墟的买卖在凌晨4、5点最旺盛，但是半夜11点也开始有零星的生意。</p>
主要是姚小聂和欧阳建军来得早，能够占到最好的位置。</p>
虽说构成天光墟买卖的基础是底层百姓，但也有不少人是来“淘货”的。</p>
电子产品在这里也有销路。</p>
翻新电子表和收音机，应该是适合这个市场的。</p>
姚小聂和欧阳建军坐在黑暗中，面前火光微弱的马灯提示顾客，这里有货可以看。</p>
桥上陆陆续续有人上来摆摊，亮起微弱的灯火，看上去这桥上真像一座“鬼市”一般。</p>
欧阳建军好奇地逛了一圈。</p>
他跑回来，激动道：“老姚，看看这个！”</p>
欧阳建军拿着一把旧式军刺，如获至宝。</p>
欧阳建军：“这是苏制军刺！当年八路用过的！在桥头我花一块二毛钱买的。可以用来防身。”</p>
姚小聂：“收起来。出什么事把货丢掉，赶紧跑，别想着动手。你那两招军体拳架不住两个混子。”</p>
11点出头，开始有零星的趁墟人上桥来。</p>
趁墟人都自己提着马灯照明。</p>
海珠桥是沟通珠江两岸的主要桥梁。</p>
这座天光墟是花城十数个天光墟中最兴盛的一个。</p>
流量为王。</p>
占着最佳推荐位的姚小聂准备坐一个通宵，看看这销售渠道怎么样。</p>
姚小聂看见一盏马灯照着一个人影晃悠过来。</p>
人影停在他们的马灯前，看见手表和收音机，来了兴趣。</p>
顾客看来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拿起手表，问道：“怎么卖？”</p>
姚小聂：“二十五拿去。”</p>
顾客掂量一下，放下马灯，从怀里掏出一支铝手电筒，照亮了细细研究。</p>
这年代自带手电筒的，都是专业趁墟人。</p>
手电筒电池金贵，看见好货才会拿出来。</p>
顾客：“这是旧表？”</p>
姚小聂：“九成新，物美价廉。”</p>
顾客细细研究着。</p>
姚小聂：“合适拿走，不合适放下。”</p>
顾客：“给十五。”</p>
姚小聂：“这里不二价。这表市面上卖四十。”</p>
顾客：“二十，你少赚些，明儿我还领人来。”</p>
姚小聂：“不二价。”</p>
顾客放下表，怏怏走了。</p>
十几分钟后，那顾客又晃悠回来，问道：“给二十二，跟您讨个吉利，双数好意头。”</p>
姚小聂：“二十六。”</p>
顾客：“？？？”</p>
姚小聂：“不二价。”</p>
顾客转了一圈，走回来，将二十五块钱压在姚小聂的马灯下面，拿起表走了。</p>
姚小聂默默收起钱，拿出另一只手表摆上。</p>
第一单生意做成，买卖双方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