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聂拿出一张百元港纸，放在柜台上，说道：“不用找。30蚊包你小费和抽水。”</p>
达叔脸色马上转好，拿着钥匙带姚小聂走向楼道深处，嘴里说着：“住一晚这个价钱任你由尖沙咀一路找到深水埗都找不到好似我这里这么好的房，益你啦！……住这里几方便，满楼靓女，想几时揾就几时揾，你要介绍就来找我，不抽你第二次水啦！”</p>
他们走到楼道最深处的一个房门口。</p>
只见这间房是整个楼道倒数第二间房，隔壁楼道最里面那间房门口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小灯。</p>
达叔指着那盏橘黄色的小灯，压低声音对姚小聂说道：“既然抽了你的水，我就和你说实话啦！这座楼里面最堪值的，隔壁这个，都是100，但是国色天香！”</p>
国色天香？</p>
姚小聂失笑。</p>
达叔认真说道：“唔噶你！TVB搞那些什么香江小姐，我看都不如她靓。”</p>
姚小聂失笑地摇摇头，他觉得达叔这种人口花花，说的话不能尽信，另一个他没心思搞这种事情。</p>
达叔看姚小聂有些不屑的样子，他说道：“你唔好唔信！你以为点解其他人都在楼上做，她可以一个人在这层楼做，因为她只做熟客，她做熟客就够了，完全不需要和其他女仔抢。你估下她回头客有几多？”</p>
香槟大厦只有六到八楼是做生意的，下面二到五层楼都是住户。</p>
这也算是香江魔幻气息的一个缩影。</p>
五楼这里达叔是和整栋楼里面搬走的住户长租下房子，零零散散收集了十来间房，用来做短租生意赚钱。</p>
香江向来是极为注重“小政府”和“自由经济”的。</p>
小政府和自由经济的社会环境的一个重要体现就是政府对民间做小生意的情况非常宽容，或者说放任。</p>
达叔自己收集一些房间，做“宾馆”生意赚钱，他不需要申请营业执照，不需要纳税，不需要工商、消防等一系列的手续。</p>
也就是说，政府不管他，甚至不收他的税，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只要别弄出事就行。</p>
当然如果有一天他出租的房间里出了恶性案件，或者发生火灾，政府就会介入。</p>
同样的，楼上那些女孩做生意，政府也是不管的，也不要她们纳税。</p>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就能够理解由三共兴、亲斤义安等组织构成的地下社会为什么会存在。</p>
也就是冯汉义以前干的那一行为什么会存在。</p>
因为有这个土壤。</p>
有这个土壤是因为有这个社会需求。</p>
一些事情政府不管，自然就会有人出来管。</p>
姚小聂还是表现得没什么兴趣，他插进钥匙，打开门走进去。</p>
他看到房间里面面积和格局是一样的，进门是一条只够一个人通过的走道，右手边是厕所，厕所只够一个人在里面转身，房里面是一张80公分宽的床，还有一小张桌子，最里面出门是一个够站两个人的阳台。</p>
姚小聂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看着这个狭窄得过分的环境，还是不禁露出嫌弃的表情。</p>
达叔看着姚小聂嫌弃的样子，他大声说着：“啦！这里环境就是这样啦！不比你们北头乡下住的地方宽阔，出门还有大院，院里还有猪猡，随地打个凉席都可以睡觉！……”</p>
姚小聂有点烦了，笑笑说道：“达叔，唔该你，我想休息下。”</p>
达叔走出去，走出门口，还“却”一声，大声骂了声“北头来的捞仔，有什么好神气”。</p>
姚小聂关上门，坐下来眯眼休息了一下。</p>
然后拿出一盒公仔面，这是他刚刚在楼下买的，1.2块港纸，正宗香江公仔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