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反而令阎仲宇很是为难,阎仲宇道:“功勋拟定方面,必须要有各方的战报汇总,至于建昌伯在西北的军功……兵部会酌情拟定上奏……”
“好好好,你们早点拟早点奏,别等黄花菜都凉了,我是无所谓,可手下的将士们可都眼巴巴等着功劳赏赐,还有不少殉难将士的家眷等着朝廷的抚恤金过日子呢。”
张延龄的话,表明他跟兵部的人隔阂也很大。
……
……
萧敬要赶着回宫禀告,而兵部的人也先回了。
只有张懋没着急走,老家伙笑呵呵过来跟张延龄打招呼,同时好像闲话家常一样,问询了西北的一些事。
“贤侄啊,你可真乃是人中龙凤,你从未涉足军旅,未曾在想你去了一趟边塞,就能斩获战功,你……背后可是有高人相助?”
张懋显然不相信以前不学无术的张延龄,能一而再为朝廷立下大功。
肯定背后是有什么高人的。
张延龄看了看一旁正骑在马上同行的王守仁,问道:“王伯安算吗?”
“呃……”
张懋也顺着张延龄的目光看着王守仁,一脸苦笑。
王守仁突然被二人打量过来,又没听到二人的对话,正一脸莫名其妙,此时的他也是归心似箭,等着回去跟老婆孩子团聚。
这俩打量我干嘛?是要给我议功?
还是我脸上有花?
张延龄笑道:“英国公,最近生意做得可还好?”
张懋一怔,这才捋着胡子笑道:“还好好好,多仰仗贤侄,入秋之后生意也算是顺风顺水……不是老夫的生意,是老夫熟识之人的生意。不过今年的盐引已经出到差不多,听说各盐场剩余的盐还不少呢,是该跟陛下提出一下,增加盐引为好。”
张延龄道:“说来巧了,我跟张老你有同样的想法,朝廷之前不是缺修筑城塞的钱粮吗?为何不趁此机会,向陛下提出增加盐引?”
张懋看了看张延龄,随即想到,这小子不会是想让我去上奏,假我的上奏去招惹那些文官的矛头指向吧?
“贤侄,无端增加盐引,就怕朝中诸位臣僚会有意见,你身在户部,暂且为户部右侍郎,由你来跟陛下提出再好不过。”张懋是老狐狸,杜绝一切被人利用的可能。
张延龄一脸疑惑道:“这种事不由户部来说,会由谁来说呢?张老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
张懋发现跟张延龄沟通真的是太难。
或许是之前跟张延龄直接沟通的机会不多,也是从来没把张家兄弟当回事。
他心想:“早就听闻这小子言辞犀利,还好我不用天天到朝堂上跟他争锋置气。”
张延龄道:“张老,我这里其实有个好生意,想跟你合作一下,你看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老夫从不涉足于这市井的买卖,你要找人合作做买卖,还是找旁人吧,老夫年老了,经不起折腾。”张懋一听说要合作做生意,马上想到之前被张延龄翻来覆去坑来坑去,想了想还是稳妥为好。
张延龄无奈道:“张老你既不是来跟我谈生意的,为何还要不辞辛苦出来相侯呢?可是有家事?听说陛下最近在为我选择良配……”
张懋一听身体不由一紧。
想了想,自己家里还真有待嫁年岁的小孙女,虽然自家的小孙女也不算是才貌双全,但怎么说我张懋也不会跟你这小子联姻啊。
“老夫人在都督府内,知道你要回京,自是要出来迎候一番,有军旅方面的事也能与你商讨,贤侄也不要误会老夫的用心,老夫并无它意。”
张懋本来还是想跟张延龄探讨一下做生意的事。
但发现要从张延龄嘴里撬食不是一件容易事,没被这小子反坑了已是万幸。
张延龄撇撇嘴道:“我还以为张老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为何要等萧公公他们走了再与我同行?既然没大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府去,太累啊太累……”
“好,好。”
张懋也就想与张延龄作别。
“那英国公,有关合作做生意的事,你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祝你生意兴隆,不过老夫要提醒你一句,做生意可以,可别耽误了朝中大事……”
……
……
张延龄与张永、王守仁作别,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
等分别之后,金琦凑过来道:“爷,您做生意就做生意,为何还要拉着张老公爷一起?咱自己赚钱不好吗?”
“当然好了,我也就那么一说,我知道他肯定不会答应。”
“知道他不会答应还问?”
“不问,怎么堵上他的嘴?回头我赚了大钱,他跑来质问我,我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告诉他,当初我是跟你谈合作的,是你自己不乐意?”
“……”
金琦这才知道为何张延龄要一而再邀请张懋合作。
张延龄越是坚持,张懋越觉得有诈,越不会去合作。
但这也正中了张延龄的套,回头就可以让张懋闭上嘴,显然这次的生意也跟都督府有关,张懋是要被利用完才发现钱没进自己口袋,然后给人作嫁衣裳……
“爷,要不您看让小的……捡个便宜?不用赚大钱,够吃够喝就行了……”金琦堆着一脸笑容凑上前来。
“有机会吧。”
张延龄显然也没打算带金琦一把。
张延龄闹了个老大没趣。
正说话之间,一行已到建昌伯府所在的街道,还没等拐进街巷内,突然窜出一行人来,直接把路给挡住了。
“何人?”
金琦吓得一激灵,当即要拔出佩剑。
却听一个公鸭嗓子在那嘶喊:“老二,你可算回来了,你让大哥等得好辛苦,大哥想死你了!”
正是闻听二弟要回来,提前来挡路的张鹤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