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蹙眉,大概觉得张延龄是不肯跟她谈条件。
却听张延龄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以你们这一家子无利不起早的草性,一定会说什么先把事办成再干什么的鬼话!我也就不跟你啰嗦,我到了南京就把你的妾籍送到官府去,你先挂个籍,等确定锦衣卫对此事不追究了,你自己老老实实给我暖好被窝……”
吕芳闻听这些话,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却也好像心无波澜。
“老爷,您可真是仁慈。”徐夫人都对张延龄这么“大度”感觉不满意。
为啥人家的待遇这么好呢?
张延龄道:“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先办事再收钱,夫人,你不了解我吗?”
徐夫人想了想,倒也是,自己也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张延龄才接纳了自己,之前还有几次机会……张延龄只动嘴,没落到实际。
正是因为连她徐夫人都觉得张延龄是个“实在的生意人”,她才觉得自己跟了张延龄不亏。
“不过呢,吕姑娘,你也要付点利息,是不是……先把我想要的东西,拿出一部分给我呢?”张延龄先前还是圣人的姿态,随即脸上带着坏笑。
不知的,还以为他是在觊觎吕芳的身子。
吕芳道:“有关建昌伯的身体调理问题,以后民女会对症下药,不过现在对于病情……还不是很了解……”
张延龄闻言好像吃了黄莲。
这女人……
好像在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的“症状”,不如等我给你暖了被窝成了你的女人之后,再因地制宜帮你诊治和调理一番?
张延龄就很无语。
“行了,该拿到的什么都没拿到,夫人你还是好好补偿一下我。”张延龄又看着吕芳,“你想回去跟你父亲再商量?不可以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张家的女眷,当然要跟我张家的女眷一起走,一起睡,我这就让人在隔壁屋子给你收拾收拾,你先过去跟我身边的女人挤一挤,她会教给你一些事的。”
“民女告退。”
吕芳好像听不懂,要回自己的房间。
却还没走到门口,徐夫人已亲自走过去道:“那就让我来给你引路吧。”
吕芳脚步停顿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与徐夫人一起走出门口。
……
……
张延龄新收一小妾。
没感觉怎样。
吕芳有时候太不像个女人,准确说是不像正常的女人,或是家庭氛围所致,也或是其心思不在男女之事上,再或是吕芳是学医的,而且还是泌尿科的那种,对于男女那种事更是可以有宏观到微观的理解……
就好像是跨越了几个时代的女性。
但对于张延龄这样吃惯了大鱼大肉的食肉动物来说,偶尔来点清单的小菜,拍个黄瓜,都能当改善伙食。
最重点是有意思。
张延龄来到大明之后,身边女人什么花样没见过?
名义上他现在就四个贴身的,外加一个不能公开的徐夫人,以及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林清。
但光是徐夫人给他安排一个宅子,里面的女人就不下三十个,让他飞进花丛之后,再飞出来,想片叶不沾身是不现实的,现在吕芳给他的感觉,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
“瑶瑶啊,昨天你跟那位吕姑娘,有什么友好沟通没?”
翌日南下的马车上,张延龄特地把昨晚陪吕芳一起睡的苏瑶叫过来。
想从苏瑶身上了解更多有关吕芳的事。
苏瑶眨眨眼道:“老爷,您是收了她当偏房吗?”
“她没跟你说?”张延龄很好奇,如果吕芳连这层关系都没说,二女昨夜又是怎么睡到一起的?
苏瑶道:“交谈甚少,不过看样子,她很懂医术,还提出奴未有孕事的可能性……”
好家伙,没事跑去给苏瑶诊病去了。
苏瑶还坦然接受了?
“你啊你,也就不留点心思,或许她没安好心呢?这女人呢,同样也会争宠的,她跟你一样都是因为某个家族不能说的原因,要跟着我希望能渡过危机……所以我还以为你们有共同语言,算了,晚上让小狐狸跟她再睡一晚,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东西。”
张延龄打着哈欠。
即便昨夜他觉得休息得还不错,但一早醒来还是困倦。
赶路实在是太累了。
苏瑶不解道:“老爷,您要从他身上套出什么?”
“当然是药方,秘术也不是不可,或者是……也罢,该来的始终会来,我也不着急得到,到了南京一切自见分晓。”
……
……
张延龄快要到南京。
京师中。
最近几天,京师的地动停了。
朝议重新恢复在奉天殿举行,偶尔也会到文华殿,还开了一次经筵。
皇帝和众大臣都搬回到有瓦遮头的地方睡,似乎之前地震的阴霾已经过去,李广也好似是成功化解了又一次的危机。
朝中一切秩序恢复,众大臣和睦相处,又恢复了一年以前那平静自在有条不紊的生活,因为张延龄产生的一些错乱,在张延龄被打发去南京之后,也终于回归正轨……
只有张鹤龄的心情,很是糟糕。
“他娘的,这银子是越花越少,越是缺银子的时候越觉得银子的重要性,要不本侯再去找李广谈谈?”
之前张鹤龄不同意李广的条件,原因在于当时地震刚结束,他以为李广完了。
谁知人家李广最近过得很滋润,好似一点都没受这件事影响,反而是自己错过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等他后悔起来,什么原则都可以抛诸脑后。
他想打听到弟弟南下的消息,却被告知张延龄还不可能这么快到任所,可能半年甚至是几年都见不到弟弟。
他自己掐算了一下,自己的钱以目前的速度花,估计不出半年,又要举债过日子。
不过随之“好消息”也来了,就是朱祐樘传召他入宫用午膳,大概是皇帝想过点正常的家庭生活,想把张鹤龄叫到宫里。
张鹤龄在出发之前就做好了各种准备。
总的就是两个字……
要钱!
不给钱,我就跟你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