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宫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刘启在上朝的时候,现前殿的石柱上被人钉入了一柄飞刀,刀上一匹白绢,用血十分潦草地写着几行字。
白绢上写着,新翁主在我手,万金可赎,不然夜间再取一女。
刘启勃然大怒,前殿乃是未央宫的重中之重,象征着皇权和威严,却被人如此亵渎。他手握着白绢,也不再早朝,怒气冲冲就直奔合欢殿,将这血书扔给了栗皇后,“皇后,你口口声声说谷雨与刺客是同党,好啊!你倒是看看,这又如何解释?”
栗皇后看了之后,倒是不慌不忙,“皇上,这一定是那伙贼人故意这样说,借此混淆视听,好给谷雨开脱的。”
“那依皇后之意,这刺客是何打算?”刘启冰冷地问道。
栗皇后自然知道谷雨的真实身份,当时要不是自己要杀她,她哪里肯出宫?“皇上,依臣妾看来,这伙刺客既想要得金子,又想要让谷雨光明正大的回宫,所以才会想出这样一招,想要一箭双雕。”
“哦?是吗?!刺客费了这么多心思,死了几个才把谷雨弄出宫去,现在又眼巴巴地要把她送回来?明知道皇后你已经看穿了谷雨就是刺客,还把她送回来任你鱼肉?”刘启对栗皇后已然有些不满,说着这话的时候也有些怨气冲天。
那日,边关情势紧急,打扰了他的兴致,哪知道回转头来,谷雨已经被刺客带出宫去。要不是这封血书,刘启险些以为是栗皇后故意闹了一出什么戏把谷雨从他身边带走的。
这么些年,后妃栗皇后、栗婕妤专宠,栗皇后排挤王美人等人,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自己也不喜王美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原该知道栗皇后的气量的,又怎么会那么好心让谷雨在合欢殿侍奉自己?
“皇后的意思,就不用送这赎金,任由谷雨自生自灭?”
栗皇后听出了刘启语中的不善,只得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刺客是谁,又在何处,我们都不知道,就算要送赎金,也该提供一个地点才是。我看,这名刺客还会再留字条,不如静观其变吧?”
刘启笑道:“好一句静观其变,朕的皇后几时变得这样聪慧了。那皇后不妨再猜猜,白绢上写着今夜再取一女,会是谁啊?”
这句话倒是把栗皇后难住了,她原本只认为这张字条是穿越组成员用来给谷雨开脱的,但倘若他们真的要再取一女还会是谁?
栗皇后不禁觉得手脚冰凉,想到谷雨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她已经看穿了自己是什么人,如果说他们真的要从未央宫弄个人走,那一定是她自己!
刘启看了栗皇后一眼,但见她双目无神,嘴皮白,有些暗讽道:“皇后这是在担心谁?不会是你自己吧?”
“荣儿会让禁卫军守护皇后的。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皇后还是牢记着好,”他站起身,不再留恋合欢殿,迈着衰老的步子直接走出宫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栗皇后抬起眼看着刘启老迈的背影,这么多年了,她就是和这样冷漠的皇帝守在一起,如履薄冰,从不曾安心睡过。临到头来,他留给自己的也只不过是这样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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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被平阳公主安置在离她正寝不远的一处房屋当中,那里算得上僻静,平阳侯府也少有人到那边去。
平阳公主应谷雨要求,自然是对她的行踪极度保密,不为外人所知。白天的时候,平阳公主就听宫里头传来消息,说有刺客大言不惭的表示今夜将在未央宫中盗取一女,其他的也都不甚了了,只知道未央宫今夜守卫森严,暗伏的禁卫军、羽林军不计其数,就等着那嚣张的刺客们上钩。
谷雨虽然知道的不清不楚,直觉却告诉她,此事定然和刘彻有关。肖遥桃生死未卜,就算他活着,也不可能这么嚣张地说要盗取一女,这不是他的风格。
此人,只会是刘彻。只是刘彻这样做又是为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