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横不讲理如慕容雪菲,也不得不在“玄婴丹规则”前低头,转而去谈论流星城之战“木家的得失”,想想自己刚结丹时,一副“仙府在手,天下我走”的狂妄和得意,凤如山不禁暗暗赫然。
但是,他仍然不会拿自己去换玄婴丹,即使金丹上神秘的符文,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仍然不会。
很多时候,无论再多的理由,一旦低头,也许就再也抬不起来了,无论是真低头还是“情非得已”的暂时低头,都是低头,既然有了第一次,那么下一次,理由总是层出不穷的,很容易找到。
也许,世间最容易的事,就是给自己想做的事,或者做过的事,找到真正得已或者不得已的理由。
凤如山不想给自己找理由。
定心老祖,他固然无法抗衡,但他至少可以做到不低头,无论是化神老祖,还是命运。
他并不想做野草,没有人想做野草,但既然生下来就是野草,那就活出野草的精彩来,
……
“……,老凤,我认识,三个,四个,嗯,六七个吧,陶家的金丹,你真不准备找陶家的麻烦,给慕容出口气?这几十年,慕容,嘿嘿,……。”
朱玉北讲话,舌头都大了,不过他不在乎。
没人在乎。
“老朱,不是我,是师叔说,师叔说,要早点回去,早点回家。陶家,嘿嘿,我自己,是挨了陶望一下,可也犯不着,犯不着拿我们三个的小命,去挣这口闲气吧,陶望心里,肯定,一定,早就没了我这号路人甲的小角色,我给他叫什么劲,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舒舒服服的喝一杯,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来,走一个,你还行不行?对了,师叔让你,有空了,烤两只全羊,给小黑补补,……。”
凤如山的舌头也大了,他也不在乎。
慕容雪菲也许会在乎,不过她早就回听雪楼睡觉去了。
她可对两个醉鬼的胡话不感兴趣。
“这个我拿手,不过,要你自己去找两只好羊。行不行?干了!嗯,对了,老凤,你真不去和田思怡,嗯,到个别,再淋淋小春雨什么的,你不是真不行了吧?”
喝醉了的男人,当然最听不得不行两个字,即使金丹真人也不例外,当然,没喝醉的也听不得,不过没喝醉时,他们一般听不到而已。
“算了!唉,都过去了,我何必再去打扰她们,大家都安安生生的,过各人日子吧,流星城修士,老朱,我觉得,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凤如山晃晃脑袋,感觉有点发沉,但还是忍不住又举起酒葫芦喝了几口。
“是不一样。看上去差不多,但我在流星城几十年,几个一起痛快喝被酒的人也找不出来,他们,和我们在乎的东西不一样,老凤,你想不到吧,外面打成这个样,荣耀联赛,一次也没有停止,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老凤,虽然我不喜欢晓日宗的狗屁东西,但我还是觉得他们和你我是一样的,一样的混蛋,跟那群混蛋打打杀杀也觉得自在,感觉习惯,流星城修士,我跟他们混不到一起,总觉得好像隔了一层什么,就像那个的时候带个蕾杜斯,……。”
朱玉北在流星城生活了差不多五十年,经历、见到了太多的生生死死,感受比凤如山强烈多了。
“嘿嘿,整个流星城都跟我们不一样。我原就奇怪,你找木家报仇,堂堂正正,门里怎么就,这么,这么小里小气的不肯出力,师叔来流星城,家里也推三阻四的,只敢偷偷摸摸的报出几个名字,老朱,岐崖境的事,比我们想的,要复杂的多,……。”
只要“理”不亏,为门下的弟子在外面出头,是宗门天然的任务之一,如果不能称之为宗门最重要的任务的话,这也是宗门存在的基础,更是凝聚门下人心的绝好时机,但在柳莺莺之死这件事上,碧水门的表现,实在不合格,这绝非一句“作风一贯绵软”,或者“韬光养晦、隐忍待机”之类的屁话所能解释的了的,凤如山不觉得石落老祖会如此智商不够,其中一定有他不了解的原因。
碧水门弟子,又不全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