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多虑了,诏书和品服怎会出错呢,是紫谧惶恐觉得不配。”紫苏说着跪在地上,语句哀哀:“皇后娘娘明鉴:紫谧乃武将之后,实为庶出,随爹爹在边疆漠北生活,实在没修的大家闺秀之举,更不懂得礼仪规矩。实在是野惯了的丫头。此次春季到了这京城,虽然兄长按爹爹嘱咐给紫谧寻了先生教化,但到底还是手脚笨莽,闹了不少笑话。让皇后和太后娘娘觉得紫谧不懂规矩。前日里皇后娘娘疼我,为紫谧寻得一位教习嬷嬷,真心教导,才让紫谧懂了些许规矩。可是昨日也是事出突然,紫谧实在不够侍奉的资格却入了殿,虽然皇上赐了份位,但是紫谧自知自己还是不懂规矩,不敢穿那品服行走于宫中,怕日后闹了笑话,倒会连累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明鉴,收了诏书和品服,等紫谧真的学会了规矩,再给紫谧吧。”
“你这丫头。”皇后说着脸带一丝笑下了凤座,走到了紫苏的面前,一手拉上了紫苏的胳臂:“来,起来吧。”
紫苏随着劲起了身,却不敢抬头,只看着身前那身挂着东珠,缀着彩石,绣着金丝凤凰的朝衣等着皇后的问话。
“皇上既然下了诏书,就说明你是讨了帝王喜欢的。你虽不懂规矩,但是规矩是可以学的,哀家落了印,也是相信你会学得规矩侍奉好皇上的。所以这诏书品服放在我这里的话,哀家就当没听见,一会你就去换了,别再穿这无品的晃悠了,那倒才是不懂规矩的样。”皇后说着,手离了紫苏的胳膊,来到了紫苏的下巴处,微微一挑。
紫苏抬了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面前这位美丽的皇后,她的美丽不是艳丽,不是娇柔,而是在凤冠之下金贵的妆容,高贵之下透漏着威严。
“奇怪,为何谧贵人喜欢两面示人?难道在哀家的面前就非要遮掩了你的花容?难道哀家不许谧贵人以真面目示人吗?”皇后脸上的笑容已收,口气也微微的冷竣起来。
“皇后娘娘,无论何时还是何地,紫谧可都是一张脸示人的啊?”紫苏说着眨了她眨无辜的眼,脸上还是微微地浅笑。
“哦?难道谧贵人当哀家眼神不好?又或者是,以为现在这幅容貌可以让皇上惊艳吗?”皇后言毕一甩袖子,此刻已经是一脸的怒色。
“皇后娘娘息怒,请听紫谧到来因由。”
“说。”
“是。”紫苏看着皇后,再次跪地。“此次兄长为紫谧请的是翰林院的刘思先生,他曾对紫谧讲过,说紫谧入了宫,就如同嫁了人,皇上是夫君,皇后是夫人。紫谧的身份就似妾。他说:妾就要记住妾的身份,要将夫人敬在心里,更要将夫君尊在心中。先生说,为妾者,不可在人前招摇,不可在夫人前抢语,谦恭之心时时刻刻。而侍奉夫君时,却要容姿秀美,尽可能的展现美丽让夫君赏心悦目,让夫君已满床第之乐。妾要记得:侍奉夫君一定要让夫满意,侍奉夫人一定要对夫人谦卑,无论自身是否美丽,都许在夫人面前自卑,绝不可忘记了尊卑,更不可忽视了这份纲常。”
殿内一时沉寂,鸦雀无声,片刻后,皇后接了一句:“所以……”
紫苏明白,便继续背颂着已经记熟了的话语:“皇后娘娘,紫谧因记得先生的话语,所以在无皇上时,只记得素颜谦卑,绝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去炫容姿,因为紫谧就是妾,就是再美也是妾。妾永不可和妻去比去争。而昨夜承恩,紫谧也是记得教诲,尽数芳华描绘的容妆只备帝王之幸,若不是因皇上点出,紫谧也绝不敢抬头诱之,紫谧只知道奉君时将最美送上,奉后时则将最卑微记在心上。”
紫苏将这席话尽数背了,虽然二小姐满是自信,但是对于紫苏来说,却是毫无自信可言,明明美丽却将自己掩盖,这到底算不算欺君她可拿捏不准。而且她是分明记得当时皇后的目光是同帝王一样的灼热。
帝王的灼热是因为她的美,那皇后的灼热不也是因为她的美吗?
“谧贵人的这位先生倒是请的好,翰林院的刘思?哀家好象听姑姑提起,当初是在礼部任职的。想来他的这番教导更是无错。今日哀家听来句句在理。听罢此论,倒是哀家太计较了。”皇后的话语里没了怒,只是有些幽暗。
“皇后娘娘何言计较?是紫谧太笨做的不好,又累皇后娘娘操心了。”
“不,你做的很好。哀家听谧贵人将刘先生的话一说,才知道的确是哀家不曾细想,我们在后宫当中自然是要让皇上满意让皇上开心。哀家询问你也只是说你不用在哀家面前遮了你的花容,毕竟那般美艳之色,倒也是宫里的一道景。再说了,这皇上也吃不准什么时候来,若是正好瞧见你这般模样,你是对哀家谦卑了,却让皇上不识了你,这可怎么是好?所以啊,你这份谦卑就放在心里吧。好了,你下去吧,去重新梳妆打扮,穿上品服,打扮的如昨夜一般美丽,晌午的时候,就和哀家一起去御花园里走走,你现在是贵人了,有名有份也该去见见这宫里的姐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