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邑,现在也不傲娇了,事关自己的屁股问题,容不得她小孩子脾气。
拿过帛书一看,鄂邑惊呼了一声:“一千金”
“张二郎,你献给朝廷什么东西了,竟有人愿以千金相求?”鄂邑问道:“且,他相求就相求嘛,为何又扯上了谋逆?”
“军国重器”张恒笑道。
鄂邑也识趣的不再追问,心却是更加惊奇。
军国重器能价值千金的军国重器
心里对张恒的评价就顿时又高了几分。
想了想,鄂邑道:“上次,我是在海西侯府上见过此人,当时,他好像跟在一个北地来的富商身边……”
“海西侯”张恒想起了在桑弘羊寿宴那日,受降城校尉宁忠曾跟他说过,在边关曾查获数起走私铁器的案子,但最后都不了不了之了。
“好你的海西侯,果然吃里爬外”张恒心嗤笑一声。
但是,新的问题来了,以海西侯李广利的身份,完全没必要来跟他张某人要马蹄铁。
他要想卖,自己去武库拿就是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张恒摸了摸太阳穴,感觉头绪有些乱。
“他应该认出你来了……”张恒对鄂邑道:“回家,去告诉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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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道之上,一匹快马狂奔着,一个胖子骑在马上,顾不得大腿根部的肌肤被磨蹭的通红,疼。
他来到一处亭子附近,跳下马来,喘了口气,就对亭一个正在看:“禀报主上,小的在张家里,看到鄂邑盖主,事情有变,请主上决断”
“恩?”那人放下手的了,你先离开长安,去外面避避风头”
“那主上您呢?”胖子问道。
“我?”这人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当然要留在长安完成丁零王的托付了”
“可是,主上,您可能已经暴露了……”
“放心,就算是我暴露了,也没人能抓的到我”这男子笑道:“汉朝的官员,是个什么模样,我还不清楚?他们非但没人会敢抓我,相反,他们会给我提供保护”
他往年做过汉朝的官,自然知道当官的最怕的是什么。
那些官僚,只要知道,以前曾在他们家宴会的上席上坐着的北地富商,居然是投降匈奴的逆贼,肯定会寝食难安,说什么都会保护着他的。
原因很简单,若他落了,那么那些曾经奉他为上宾的官员,如何自处?又如何跟人解释?
这男子笑了一声,道:“大丈夫欲立功勋,裂土封王,岂能不冒些风险?”
“可惜,本来是计划着慢慢的渗透进汉朝的内朝去的……”
“不过也不要紧,只要能得到【马蹄铁】,便是大功一件”他想着:“大单于明春就要对汉朝动武,在此之前,我若得到了汉朝的利器,献于大单于,别说封王了,便是嫁单于女与我也是不难”
至于什么故国情怀,什么汉奸不汉奸,在他脑海却是一点也没有的。
毕竟战国时代刚刚过去不过百余年,在战国时帮着他国攻打本国的士子,那是一抓一大把。
对于,像他这种人来说,谁可给其荣华富贵,自然就帮谁了。
谈不上什么叛国。
他站起身来,看了看长安城,叹息了一声道:“可惜了我这些年在长安置下的产业和美婢了……”
说着,就起身离开这个小亭子,朝着另一个地方走去,来到一间茅草屋的附近,他伸手拉了拉草屋门口的一个铃铛,连续拉了七次之后,茅草屋的门打开了。
他走进去,就见到十几个身材矮小,但却四肢粗装,结实有力的男子,在地上静静的躺着,直到他走到屋子间,才一个个起来,看到是他,这些人才爬起来。
“哥哥”这些男子用着匈奴语对他拜道。
这些男子,都与原人的形象迥异,耳朵上带着一连串的大大小小的耳环,有人更在鼻子上也穿着鼻环,眼窝深陷,头被一条条的编成小辫子,若张恒在此,可能会认为他们是来自外星的铁血战士。
但事实是,他们都是来自匈奴王庭的最精锐的战士,被丁零王派来秘密潜入汉地,伺机而动的死士。
或许,他们的装饰,在汉人看来是极为丑陋的。
但在他们心,却是认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就应该戴最多的耳环,串最重的鼻环。
匈奴部族甚至有人认为,一个人的耳环越多,鼻环越重,那么这个人就越勇敢。
因此,在匈奴,能被许可在鼻子上穿环的,都是勇士,都是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
“任务来了”那走进来的男子对这些人道:“奉丁零王的命令,我等要不惜一切代价,获得马蹄铁,现在,我已经知道明那个马蹄铁的人在那里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把他抓来,然后连夜撤离”
他举着手臂,用匈奴人祭拜天地神灵的最高礼节道:“大匈奴万胜”
“大匈奴万胜”这些男子纷纷低声高呼起来,开始朝着天空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