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我此行的目的……”</p>
夫子再次叹了口气，消失在风雪之中。</p>
……</p>
宁缺与桑桑偷偷逃出唐军大营，来到墨池苑驻地。</p>
他们要跟随墨池苑一道进入荒原。</p>
作为交换，若是墨池苑遇到麻烦，宁缺必须以书院的身份作为最后的庇护。</p>
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了。</p>
“师姐在帐中等着你们呢。”</p>
这是一位穿着藕色长裙的少女，大约是惧寒的缘故，脸畔颈上围着一圈毛茸茸的围巾，配着清稚的面容，乌溜溜灵动的大眼睛，显得格外可爱。</p>
事实上，那一日宁缺用弓箭指着的，便是她。</p>
“我知道了。”</p>
宁缺笑了起来，脸上绽开两个酒窝，他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p>
桑桑静静地立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只是眼睑微垂。</p>
“小十三……”</p>
宁缺闻声愣愣地环顾四周。</p>
“带着桑桑出来……”</p>
宁缺脸上的笑容缓缓消逝了，他转过身，望向驻地之外。</p>
“天猫女，告诉你师姐，今夜子时我再来寻她。”</p>
宁缺不由分说便拉着桑桑朝外走去了。</p>
营帐的帘子拉开了一道缝，那一张白皙却微圆的脸露了出来。</p>
“师姐？”</p>
天猫女回过头，委屈巴巴地看向莫山山。</p>
“快进来吧。”</p>
莫山山拉开帘子，但眼神却依旧停留在远去的两人身上。</p>
风雪与谁归？反正不是莫山山。</p>
……</p>
“夫子？！”</p>
桑桑又惊又喜地望向风雪之中伫立的两人。</p>
“弟子拜见老师。”</p>
宁缺望了望那手捧书卷的书生，也不曾直视夫子，反而俯首低眉，瞬息跪倒在地。</p>
“你很好。”</p>
夫子笑着将宁缺扶了起来。</p>
李慢慢始终盯着桑桑，就在夫子扶起宁缺的那一瞬，桑桑的眼眸忽然亮了亮。</p>
事实上，早在桑桑见到莫山山时，她的眼眸就亮过一次了。</p>
“但你就不怎么好了。”</p>
夫子脸上的笑意消失了。</p>
宁缺脸上的笑意的也消失了，他下意识地抽出那一把大黑伞，护在自己与桑桑身前。</p>
“小师弟，老师对桑桑没有恶意。”</p>
李慢慢的笑容是那样温和，即便在冬日，依旧让人觉得如沐春风。</p>
但宁缺的心却暖不起来，桑桑就是他的命，谁也不能将桑桑抢走。</p>
“我很好。”</p>
桑桑笑了。</p>
宁缺侧过头，却忽然觉得有些冷，因为桑桑的笑容实在是太淡漠了。</p>
桑桑的眼眸之中，绽开一缕缕光辉，她推开了宁缺，夺过黑伞，向前迈出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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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缺怔怔地立在原地。</p>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桑桑。</p>
天空中传出一道悠长而又喧嚣的响声。</p>
门快要开了。</p>
夫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一只手缓缓握紧，于是桑桑眼中的光熄了。</p>
但是天上的那位桑桑，或者说那位昊天，已经彻底打开了神国的大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