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掌柜的大宅里头,马掌柜此刻正盯着儿子,听他把过程说了之后,又瞅了一眼被郎中拔下来放在桌上的两枚细如毛发的梅花针。他摸着下巴说道:“这两枚真放在水里都不沉,如此纤细如发,居然能够用手指头弹射出来,准确的射入你的穴道,这小郎中深不可测,却是一位高人,想不到我码头上居然有这样的高人隐居,而我却不知道,当真走了眼。”
马强使劲吞了口唾沫说道:“是呀爹,做人真的不显山不露水,我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是一位武功高人。不过,他帮着刘老五,就是我们的敌人,孩儿认为,派咱们重金雇佣来的乞弟的那些杀手将这小郎中给在宰了吧?”
马掌柜阴测测道:“对付高手,一定不能草率!他下手很有分寸,他若是想要你的命,那是轻而易举的,他却只是伤你胳膊穴道,用这么细的针,连伤你都称不上,只是制住你让你无法出手而已,这样的高手很可怕,若不能得罪就尽量不要得罪。不过,你刚才也说得有理,他如果被刘老五所用的话,那就不得不除掉!但能招揽过来为我们所用是最好的。这样吧,你赶紧备下三十两银子亲自去一趟,请这位小郎中到家中来吃酒,为父到时候跟他细谈,只要他要价不是太高,咱们都可以答应下来。”
马强挠挠头说道:“我去请啊?我找什么理由呢?”
马掌柜道:“你这榆木脑袋,你就说谢他饶命之恩,说实话当时他要你的性命,那不是一抬手的事。”
马强涨红着脸,点着头说:“儿子明白了,儿子这就去。”
他叫账房准备了三十贯铜钱用箱子装了,带着几个人正准备出门,从外面跑进来两个伙计喘着气说:“少爷,我们刚刚探听到刘老五那老家伙已经先去找那小郎中去送了五十贯钱了,还请小郎中到家里喝酒,不过小郎中就没理睬他。”
马强一听就傻眼了,对方可是掌舵的的亲自出马,都没能请动,自己又能请得动吗?再说了,对方拿的可是五十贯,自己只拿了三十贯,钱太少,于是他赶紧回去把这事情跟父亲说了。
马掌柜有些惊讶,想了想说道:“这位小郎中想必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落下口实说他贪财趋炎附势,这才拒绝,这样,你先不要去,派人盯着,看他落脚的地方,然后再找机会私下里跟他谈。听听他要什么条件。如果不是太苛刻,马上答应下来。同时盯着他,若是刘老五把他收了,那就重金请乞弟派人来干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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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里正那帮人走了之后,夏寡妇蔫蔫的坐在凳子上想心事。
茶肆这么一闹腾,也没什么茶客来喝茶了,就算有几个老茶客,看她这样,也都自己提茶壶倒水,懒得招呼她。
到了傍晚时分的时候,夏寡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跺脚回自己屋里去了,过了好半天,天快黑了她这才出来,却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衫,紫罗裙束腰,脸上还抹了些胭脂,用红纸抹了口红。她原本就长得有三分姿色,再这么着意打扮,看上去还当真有些诱人。
她出来先瞅了一眼,那小郎中杨仙茅还坐在那,呆呆的望着远处的江水出神,便舒了口气,这时已经没什么人喝茶了,茶室里空空荡荡,夏银花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厨房便飘来了饭菜的香味。做好饭菜她盛了一碗,夹了几块肉,递给呆呆地坐在柜台后面的婆婆。
她婆婆一下把碗抢了过去,说道:“不要讨好我,你不把我的棺材本还我,我死也放过你这臭。你就算去卖x,也得把我棺材本给我还回来。”
老婆子知道要关门了,端着那一碗饭,一边嚼着肉,一边骂骂咧咧的往屋里去了。到了门口,她又站住了回头过来对夏银花说:“怎么又吃肉?要是这样吃法,还不得被吃穷了,我茶肆的钱可不能由你这样糟蹋。”
“我心里有数。”夏银花陪着笑,不想再惹怒这老婆子干扰她的计划,她婆婆又骂了几句,进去把门咣当一下关上了。
这时,杨仙茅站起身把地上的白布和药材放到了自己的箱子,提着放在茶肆的屋里,却没管放在青石板上的那一箱钱,跟往常一样径直走到了厨房,将水缸里剩下的水倒在桶里,然后抱着水缸去提水去了。
夏银花没说话,只是瞧着她举着大缸的健硕的背影,雪白的贝齿轻轻咬着红唇,想起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觉得身上都有些燥热。
她看见杨仙茅没有理睬依旧放在门外青石板上的钱箱,赶紧跑了过去,费力地把它抱起来,放在了杨仙茅看病的箱子旁边,然后开始上门板。
上门板的事情原本是要等杨仙茅自己来帮她的,可是今天她自己上。
等到杨仙茅抱着那一大桶水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门板上好,把桌椅板凳都重新摆好了。又把厨房里的做好的饭菜端出来,放在食堂桌上。
刚刚摆好,杨仙茅就抱着一大缸清水回来了。进屋之后,杨仙茅没有看一直盯着他瞧的夏银花,将一大缸水直接抱到了厨房放到了屋角。
杨仙茅从厨房出来,却发现夏银花已经把小门都上了栓,正靠在门上瞧着他,于是他径直去拿自己的药箱背在背上,也不理地上的钱箱,转身就要出门。夏银花却用身子靠在门上,挺着高高的胸脯,仰着头瞧着她说道:“这个给你做了几个小菜,准备了一壶酒,你坐下吃饭,我有事跟你商量。”
“有事你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