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数了五十文钱放在桌上。那掌柜的见他不进来,很谨慎的样子,便笑了笑,从那一堆手套中选了一对大小杨仙茅能穿得上的,放在桌上,收了五十文钱退了开去。
杨仙茅拿过手套便转身往外走,虽然掌柜的接触过,但是他自己应该没问题,刚才他一直注意观察,那掌柜的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他还是很谨慎的来到一个角落有灯的地方,从怀里取出消毒药水倒在两双手套整个前后,上下都全部清洗了一遍,这才将手套带在了身上,大小还刚合适。
他又买了一把刀子,这才来到了衙门高墙之下。这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照的明晃晃的。
杨仙茅轻松的用飞索越过了高墙,然后借着高墙内的阴影,来到了停放两具相互残杀而死的凶徒尸体前。
这里是整个大院一个角落,不可能全部都有灯笼的,只有在甬道的两边才有几盏灯笼。
这里距离甬道有些远,所以并没有什么灯笼,那边的光线也照不到,杨仙茅从这儿可以清楚的看到衙门整个前院各处的情况,如果有人靠近,他马上就会知道,所以他很从容借着月光,把那件罩袍整个罩在头上,然后把长长的手套套在了身上,蹲下身先把衣服划开,露出胸腹,然后一刀划下开膛破肚。
他动作非常流利,迅速的把死者胸部和腹部都切开了,然后观察肚肠的情况,
虽然这里没有灯光,但是今晚的月亮分外明亮,他的目力经过特别的训练,在这样的月光下,能清楚的看见抛开的肚肠中内脏的情况,普通人看不见的,在他眼中却是历历在目。
杨仙茅把胸口打开之后,先检查了死者的肚肠,因为先前他虽然距离的远,但是很清楚的看见发疯的刘知县就是先用手捂着肚子,然后逐步往上移动,最后开始发疯,这个场景给他印象很深,他总觉得问题应该出在肚子上。
结果,他很快在死者的肠胃上发现了一个窟窿,并且穿透到了外面的腹腔,形成一条通道。
这通道大概只有米粒粗细,看着很是有些吓人,因为这条通道一直延伸往上,沿途又势如破竹一直到胸腔。穿透胸腔之后,继续沿着松软组织四处游走,一直延伸到脖颈。
杨仙茅立刻用刀切开了死者的颅脑,便可以清楚地看见,那细细的通道一直通到颅腔内直达脑组织。病人的脑组织已经萎缩。
杨仙茅呆了半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立刻在死者的颅脑中翻腾寻找。终于在颅脑中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细小的虫子。
这虫子是椭圆形的,腹部扁平,背部隆起,腹部有一个吸盘,样子甚是恐怖。
这东西绝对不是人的大脑中正常生长的东西,杨仙茅不禁毛骨悚然。眼见这虫子还在张牙舞爪的朝他示威,杨仙茅直接将刀尖一刀戳进了虫子的身体,将它划成了两半。
杨仙茅又来到另外一具尸体前,同样进行了解剖。结果跟前面那具尸体一样,也在大脑中发现了这种可怕的虫子。
这虫子究竟是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的?杨仙茅不得而知,立刻在脑海中进行搜索,很快他便搜索到了。
他在太医院当学徒的时候博览群书,曾经看过一篇记载,应该是很古老,不知是哪个朝代的哪一位医者写的。上面清楚地记载着类似的虫子在人的大脑中出现,他好像还记得,有一篇医著里写的是这种虫子由山溪喇蛄以及黄鼠狼,也就是黄皮子身体里曾经发现,而且在某些山里面神秘的地方流出来的溪水中,也有这种虫的幼卵,经过培育孵化之后,就能长成这种虫。
当时他还觉得挺有意思,可是现在想来,的确让人毛骨悚然,应该是人类饮用了含有这种虫子的山溪喇蛄、黄鼠狼之类的水生动物或者受污染的溪水而被传染,这种传染的结果就是,虫子会直接窜到人的脑袋之中,导致人出现癫狂、幻想、受害倾向等等,从而出现不同的暴力反应。
现在他明白了,那几个人为什么会发疯,到处杀人放火,应该是被这种可怕的虫子感染了。
可是现在谁知道,这种虫子究竟进入了多少人的身体中,人与人之间接触同样也会感染,这种虫子在书册上是有记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即便是没有吃受污染的动物或者饮用受污染的水源的人也有可能被感染。
杨仙茅没有对后面的尸体进行解剖,赶紧越墙而出,他没有径直返回房顶,而是找了一口水井。
夜晚已经没有人来打水了,他迅速地将身上的罩袍脱了扔到没人能够发现的房顶之上,然后把手里的皮手套脱了之后扔上了房顶,再提一桶水仔细地清洗了自己的双手,把脸和眼睛都清洗了,因为这些是比较容易暴露的部位。
清洗完毕之后,又用消毒药水清洗了双手,擦了面部,他这才放心,然后返回了刘冬雁所在的那个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