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爷爷和几个拜把子哥们,投靠显祖的本家,参加蒙古军。部队驻防过平、张家口和归绥,爷爷说没有同军队过大仗,剿过土匪。
爷爷离开部队,到老家不久,亲奶奶去了。我亲奶奶是小红垃石家的,是表哥大的姑奶奶。
那一年,村里来了一拨逃荒的,聚在大树台上。杨婆子把其中的独身女人介绍给爷爷,就是我现在的奶奶。奶奶姓房,赤峰宁城人。
就那,东园子的杨老三,棍子杨明栋娶了一个比他岁数大的女人。
爷爷念过私塾,土时要识字的人,爷爷进了村农会,职务是“调”。婆媳斗嘴、兄弟分家,亲人之间闹得和人一样,毕竟是家人,逢个殊的时刻,往往恭敬地请说和人来调。爷爷说:“两房事的人少有冲突,有自家人盆磕碗瓢碰缸的,狗都伤自家人,这是间的理儿。说和呀,得看准时机,急了不好使,得磨磨双方的倔性子。人都有个大小脸儿,说和人就是他们的面子。人没有趟不过去的河,没有翻不过去的山,有撂不下来的脸面,我就是双方下脚的台阶儿。”
因为在旧军队里当过骑兵,爷爷理出农会,事实上在村子里“说和人”身份没变。
大叟一岁半的时候,院的二奶奶去,奶奶把大叟抱了过来,爷爷养了一奶羊来喂养大叟。
我三岁、大叟八岁时,二爷去,爷爷把三个姑姑领了过来。
日子太苦了,我爷爷把三姑送人了,为的是让三姑吃饱饭。三姑走的当夜,爷爷、奶奶开哭,连哭了三个晚上。我妈不了,自己去了间房,把三姑领了来。
我自小就把二爷家的三个姑姑称为大姑、二姑、三姑,把亲姑称为瑛姑。大姑杨锦春、二姑杨锦秋、三姑杨锦兰、大叟杨锦华,瑛姑杨锦瑛。
大姑嫁给兽医,大姑说:“我订婚的时候,你姑父家里穷的,一干瓢里面装二斤麻当彩礼。”
二姑嫁到本社的梁家屯,离我村十里。
我是奶奶带大的,一跟爷爷奶奶住在屋。和奶奶独处时,奶奶搂着我说:“奶奶要是死了,你不?”“。”“奶奶要是老了干不动了,谁给奶奶饭吃?”“我给奶奶饭吃。”“奶奶要是病了,谁喂饭送药?“奶奶,我。”都是我落泪后,奶奶笑了,“孙子,哭,奶奶好好的没病没灾,奶奶逗你玩呢。”
奶奶喜好认干亲,刘云飞差一点成了奶奶的干儿子。
我这一切以后,妈妈和大姑不止一对我说:“不许在奶奶面前奶奶不亲的事。”
38、老人(八)
我一周岁时,爸爸在大屯社,住在学校,周晚上家,周一起早就走。
我高烧不退,眼睛都睁不开。天要黑了,屋外下着大雪。
奶奶把我装进棉裤的裤裆里,双手护着,爷爷和妈妈在前面拄着棍子三一探地走到松岭门,找爷爷的拜把子老八,他是祖传的中医。八爷拿出两粒豆角豆大的药丸外层黄蜡封着,红药丸在八爷家就用奶化开给我灌了一丸。八爷说这药金贵,祖上传下来的所剩不多。八爷的妈妈没听明白,到家当天没发烧就没喂药。隔了一天的晚上,又发烧就把那丸药喂下去,一宿没事,隔了一天又发烧。没办法,爷爷又跑了一趟,两丸药,这楚了,连吃下去,高烧退了。
八岁,我又患耳病,住院实施手术。
我下来的成本太高。
39、我的爷爷
深秋,农忙过后,生产队要买卖牲畜。缺少的买进,多余的卖出,用着不顺手的调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