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8月15。</p>
凌晨4点，正值一天24小时最黑暗时刻。</p>
天上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四名学徒驾驶两艘增加了外挂油箱的半潜式鱼雷艇，终于到达日惹城外海。</p>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两艘金属庞然大物静静地竖在不远处。</p>
远远看过去，军舰上灯光很少，船上挂的什么旗、装的什么炮，统统看不清，仅仅只有两艘军舰的大体轮廓。</p>
这足够了！</p>
时间急、任务重，学徒把船头对准军舰，果断按下鱼雷发射键。</p>
两艘鱼雷艇共四枚鱼雷全部击发。</p>
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击沉一艘巡洋舰，但现实情况很复杂，两船交错停在一起，不一定能确保打中谁谁。</p>
何况黑灯瞎火，也分不分那艘是巡洋舰、那艘是战列舰，干脆一起击发，击中那个算那个。</p>
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有时是迫不得已。</p>
鱼雷发射出去后，两艘鱼雷艇静静等在原地，学徒同时在心里计数：1、2、3...61、62、63。</p>
嘭！嘭！嘭！嘭！</p>
一分多钟后，四声爆炸依次传来，无一哑弹。</p>
任务完成，鱼雷艇从水下悄悄离开。</p>
这一晚张新没睡，在红楼办公室里枯坐一夜。</p>
郑舟漫侧卧在沙发上打着轻轻的酣声，是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唯一节凑。</p>
为了安全，任务过后一般要求无线电静默，不在敏感时间内来回传递无线信息。</p>
张新自然也就一直没消息，等是他唯一能做的。</p>
睡不着还是因为太年轻，心里紧张的很。</p>
任务的成败，关系到走私能否继续。</p>
走私这件事情表面看张新一直在吐槽、诉苦，多么多么危险，上周上个月牺牲了多少人。</p>
实际不仅张新这样做，连犀牛缉私队、科多莫龙队也这样喊，如此哭，好像受了很大委屈。</p>
三家绝对没有串通过，却有着出奇一致的说法。</p>
实际情况是，只要扣下一缉私艘船，就可以得到数千吨粮食、柴油、煤铁矿....这不是暴利，而是真.暴利。</p>
拿老郑举例，他炼钢要买煤买铁矿石，这些都是重要成本支出，张新则没有这些成本。</p>
生产原材料是抢来的，吃的粮食也是抢来的。</p>
走私一船就有四五千吨大米，这些都是金山银山，不用花一分钱。</p>
换句话说，只要抢一艘船，十几个人下半辈子基本可以过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黄白黑棕四色文齐全的，美好幸福生活。</p>
因为太暴利，缉私队与缉私队之间也会暴发冲突。</p>
假如杨飞合在海上遇到科莫多龙缉私队扣了一艘走私船，二话不说直接开抢。</p>
所有人全部杀死，抢走船和货。</p>
遇到犀牛队也是同样处理。</p>
三家私下打的你死我活，以为会有人向殖民政府打小报告？</p>
恰恰相反，明面上三家一团和气，好像是亲兄弟似的，喊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齐心协力共同打击走私行为。</p>
实际心里都害怕被殖民政府撤掉缉私资格。</p>
原因就是缉私太暴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