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给自己编织幻想,当年的余淮遭遇了重大挫折,不肯理任何人,包括我在内。可是后来呢?他又没死。
我渐渐地明白,也许余淮从来就没想过要跟我说什么,一切都是我的一场幻觉。
人长大了之后,比高中的时候自由了很多,没有那个教室的围困,想往哪里逃就可以往哪里逃。很多难过的坎儿,只要绕开就好了。
我唯一绕不开的,只有余淮。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整整七年时间,都没办法将它挪走。
我是不可能跟老范讲起这样一个结局的。
他会哈哈笑着说:“你的初恋终结于男生复读啊?那你现在多大了?二十六了吧?多大点儿事儿啊,我还以为他得白血病或者车祸死了呢。他可能早就有了女朋友,甚至在美国结了婚。二十六岁还对高考和七年前的一个男生耿耿于怀的,有意思吗你?”
是啊,有什么好耿耿于怀的。
有什么好耿耿于怀的。
这四个字原本的含义就是如此,我当年竟会觉得这是种缘分。
当年亲手种下的那棵树,终于还是带着耿耿于怀,长在了我自己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