矍铄的精神突然衰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来岁。
继而潸然泪落。
“他死了。都死这么长时间了,为啥还要问,我都快把他给忘了。”她喃喃地说道。
“咋死的?”我有些纠结,不晓得该不该继续问下去,但还是问出来了。
“上一年的农历二月初四,与螣交配之后,身体枯竭而死。”老太婆重重地唉叹了一声,回答道。
“螣到底是啥东西?”我问道。
“私塾先生给我解释是飞蛇,可在二月初四那天凌晨,我并没有看见啥飞蛇,倒是往我家里来了一个长着翅膀的女人,长得黑乎乎的,但手上的皮肤却很黄,像涂抹了金粉似的,把我家老头子给捋走了,说是用去交配,到晚上又把我老头子给还回来了,却成了一具尸体,干瘪瘪的,那肉皮紧贴着,像一具骷髅似的。”
“狗伯把我老头子那干瘪尸体的胳膊和腿砍断一看,天哪,我老头子死得好惨啊,连骨髓都被吸得干干净净的。”老太婆痛哭流涕地说道。
“哦,请恕我冒昧再问一下,到二月初四那天,郭大爷的裤裆里的那个玩意儿已经长得有多大了?”我始终没能抑制住好奇,有些拘谨地问道。
“很大,都撵上浇地用的水泵恁粗啦,有一米二三那么长,使得他整个身躯都快缩成一个知了猴了,长那玩意儿,把他身上的营养成份全都给吸收走了。唉,到头来没给我用上,全都便宜那个叫啥螣的了。”老太婆脸上流露出无尽的遗憾和失落。
说罢这些,她站起来,拍拍沾到腚上的土,说时间不早了,自己该走了。
当她走到大门口时,却又停住了。又回到我的身旁坐下来,一副踟躇不定的样子。最终叹气咬牙,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扭头对我说:“我还是告诉你吧,虽然狗伯一再交待我不准说出去,可我老头子跟我说过,你是个不凡之人,也只有你能把我们从水深火热之中给拯救出来。”
我笑了笑,没有答话。
“狗伯之需要这么多蛆,是用来喂养一个木乃伊。”老太婆说道,眼神变尖了,脸上浮现出了非常明显的恐惧,“至于那具木乃伊存在多长时间已无从考证,据说是在远古时代,打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狗伯说它一百年只生长五寸高,一寸宽。现在已经达到超十丈之长,两丈之宽了。一旦它苏醒了,将能统治天和地。”
“狗伯为啥会告诉你这些?”我突然问道。
“你干嘛要问这个问题?算了,不跟你说了,小孩子家的,跟你说不到正地方。”老太婆脸红了,显得极度不自然。站起来,扛着装蛆的袋子,逃离一般的走了。
时间流逝,又过去了几天。
二炳子的胃开始疼了。
疼得越来越厉害。撑不住了。便让我父亲带着,上医院检查去了。
给出的诊断结果是胃癌。二炳子年龄尚小,不晓得胃癌是啥。但我父亲知道。人变得脸色每天都很沉重。二炳子变得越来越瘦,经常半夜里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后娘的肚子也变得越来越大了。
从我回到家里来开始算,已经快三个月了。
狂犬病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了。
我身上脱水愈来愈严重。父亲知晓情况后,就趁我睡着的时候,往我嘴里灌水。可大部分都从我嘴里流出来了。我咽下去的很少。
我身上开始大面积地起皮癣,大量的掉皮。来丰纵划。
有一天,在百般无聊着的时候,我突然想到,石胎出世的日子快要到了。可我好像没啥进展,禁不住着急起来。
不久之后,村里传出一个消息。三猴子一家人全部都死了。死状很惨。
原来在当初,三猴子用拖拉机将那具牛尸体给拉回家了。打算宰杀了,落牛肉吃。可那牛尸的肚子鼓梆梆的,里面有东西蠕动。三猴子以为是怀着个小牛。准备用刀子给剥出来时,却遭到他父亲的阻拦。
他父亲说,你让这个小牛慢慢自己钻出来吧,那样能活,咱家喂个牛养着也不错。三猴子啼笑皆非,说这老牛都死了,这小牛还能生下来吗。他父亲说,你没见小牛还正在肚子里动么,等它不动了,你再杀吧。
三猴子是个孝顺的人。在他父亲的一再坚持下,就暂时放弃了屠杀牛尸体的念头。那就等里面的小牛不动了再杀吧,难不成它在尸体肚子里面还能撑多长时间么。
结果这一拖,却给拖出极大的祸事儿来了。
都过去三个月了,那牛尸肚子里的东西还在蠕动。牛尸早已腐败发臭了,还咋吃。三猴子急得都想忤逆了。但还是拗不过他的老父亲。就是再等等,看看到底啥情况。
终于,令人激动的一天来临了。牛尸的大肚子破了个口子,应该是被里面那东西给蹬得。
可先打里面慢慢钻出来的却是一条外表光秃秃的人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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