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鸟挣扎着，好不容易终于从安贵妃手中挣脱，马上飞去离安贵妃直线距离最远的桌角，去享用夏清阳进贡的美食了。</p>
这天夜里，在哒哒哒的啄食声中，安贵妃抱膝窝在夏清阳的床上，小声说了很多放在平时根本不可能说出口的心里话。</p>
比如最一开始在宫里，的确是她先看不惯雅婕妤得宠，屡屡去碰瓷挑衅的。</p>
又比如，在第一个副本中，雅婕妤曾经私下找她说过，让她少耍性子，为了队伍共同利益而收敛点脾气。</p>
“他还找你说过这话？”夏清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p>
“是啊。他说你已经够辛苦了，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安贵妃想起来就气，“谁添麻烦了，我还演了女主角呢。那么难背的台词，我背了整整一本！”</p>
安贵妃瘪瘪嘴，又给夏清阳讲了丧尸副本后期那段日子的事。</p>
也就是她受伤、夏清阳被掳走的期间，雅婕妤虽也忙于清剿丧尸，但还是每天，都会去安贵妃那儿坐一坐，看一看。</p>
尽管有时候，他来了也不出声，可安贵妃能听出后宫四美队伍里每个人的脚步声，因此每次他来，她其实都知道。</p>
“同生共死了这么长时间，他难道就没长心吗。”安贵妃蹙着眉头，写了满脸的不理解，“要走的话，至少告诉咱们一声去向啊。说走就走了，再相遇了连面都不愿见一下……”</p>
夏清阳轻拍着安贵妃的后背，没有说话。</p>
安贵妃又接着问：“你说，他是真的觉得，咱们之间一点情义都没有吗。”</p>
夏清阳顿了顿，抬起眼来望向窗外。</p>
摇曳的树影打在窗纸上，摇动着，乘着风的气息，却无法逐风而去。</p>
夏清阳：“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认为呢。”</p>
安贵妃犹豫了一下，小声：“我觉得他就是个自私到极点的家伙，哪里对他有利他就去哪里，说不定是有队伍给他开出了天价的邀请，他就屁颠屁颠跟着人家跑了……”</p>
“假如真是那样的话。”夏清阳打断她，“丧尸副本结束后他就会离开了。”</p>
安贵妃：“……嗯。”</p>
“而且上哪再去找咱们这么高配的队伍呀。”夏清阳拿胳膊碰了安贵妃一下，故意逗她，“人均天赋6级以上，彼此知根知底，还都是大美女。”</p>
酒气已经蒸上了安贵妃的脸庞。她嘟着红润的唇，整个人歪靠在夏清阳肩上：“那为什么啊。”</p>
“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彼此经历过什么样的过去。”桌上烛台的光芒照映在夏清阳的眼底，映出一个悦动的光斑，“像我，像萱姐，我们都有难以宣之于口的往事。或许雅婕妤也有。”</p>
安贵妃噎了一下，仿佛被夏清阳的话语勾起了什么回忆，沉默下来。</p>
冷风吹过窗台。</p>
小胖鸟笃笃笃地啄食完夏清阳为它准备的食物，安然地窝在桌角梳理羽毛。</p>
周遭再次变得安静。</p>
“所以如果他自己不想说，我们只能尊重他。”</p>
过了不知多久，夏清阳又喝了一口酒，听到肩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扭头才发现，安贵妃已经沉沉地睡着了。</p>
“……你啊，跑来找我喝酒，结果自己反倒先睡过去了。”</p>
夏清阳扶着安贵妃，将她放倒在床上，盖好被子。</p>
原打算就这么去把窗户关上，结果一回身，刚才还空荡荡的窗外，此时已经靠了一个人。</p>
“打扰你们了？”贺明华抱着肩膀，一身漆黑的衣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我们在京城安顿下来了，所以来告诉你一声。”</p>
这句“打扰你们了”就很灵性。夏清阳失笑。</p>
“嗯……”安贵妃不安稳地翻了个身。</p>
夏清阳见状，冲贺明华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外面说。之后随手披了件外套，小心地开门来到院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