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这边别的亲戚朋友没邀请,几位长辈却是一早就说定了的,就等禾薇兄妹俩放假跟着他们一起回清市,暖完房,再和贺迟风一家三口回京都过年。
贺擎东安排完驻地的事,等腾出时间,已是腊月廿二了,而且廿二、廿三两天有空,过完小年就得赶回来。正月里倒是还有几天假,不过答应了禾薇陪她去崇临考察开店事宜,所以不打算挪用。
好在送丈母娘家的节礼,微农场杀猪宰羊那天,就让老吴拉走了,蔬菜瓜果、鸡鸭鱼蛋,外加整扇整扇的猪羊肉,顺带还有送他小叔家的暖房礼。
老吴媳妇生了个闺女,开心得不得了。年近不惑,本以为这辈子注定孤老终生了,想不到来了清市,倒是把他平淡无奇的人生走出了个转折点,不仅“捡”到了个宝贝媳妇,如今连延续他血脉的孩子也有了。
啥?闺女不能传宗接代?狗屁!闺女一样留着他老吴家的血,将来嫁了人、生了娃,照样传宗接代,和姓啥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如今这年头不像古代,生儿子代表家里多个劳动力,代表地里的活有人担、家里的梁有人顶。如今谁家还缺劳动力啊,反正他老吴家不缺。
所以生男生女对老吴来说一个样,反而是漂亮的闺女更得他疼爱。瞧瞧他闺女,多乖多听话啊,哪像对门的男娃,比他闺女还大几个月呢,天天半夜都要上演鬼哭狼嚎,吵得全家老小睡不好觉。
看到老吴抱着闺女在阳台晒太阳,对门的爹隔着窗棱子羡慕不已:“怎么就没听见过你家闺女哭啊,我家小子是一不顺他意就嚎,每天好几趟,像赶场子似的,啥时候才是个头啊……要是能把他塞回娘肚子,多少钱我都给办!”
老吴嘴上谦虚地说两句“哪里哪里,男娃子调皮爱闹实属正常”,心里其实比灌了蜜还甜,抱着闺女晒完幸福,错了,是晒完太阳,回到房里笑容得瑟地跟他媳妇显摆:“对门昨晚又被儿子折腾了一宿,咱家闺女就是乖,知道粑粑麻麻辛苦,换完尿片、喝完奶就睡。”
范丽雅望着老吴怀里安睡的女儿,满足地笑了。
陆显钟借口她不会生,愣是逼她离婚、然后和小三双宿双飞。哪知小三生的女儿根本不是他的种,真正不会“生”的不是她范丽雅,而是陆显钟。
这是范丽雅在医院待产时听到的最让她扬眉吐气的事。想来应该是端午那次起的疑心,回市区后扯了小三生的女儿去医院做亲子鉴定,至于后来怎么样了,范丽雅没打听,也没兴趣打听,如今的她,有了疼她宠她、把她搁在心尖尖、就差把她揣口袋里带着走的闷骚丈夫,又有了可爱到爆的小公举,前尘往事早已不重要。
老吴有了女儿、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丈母娘来清市照顾媳妇坐月子,禾父禾母麻烦他跑趟京都送年货,二话不说应下了。
禾家往京都送年货不是第一年了,不过今年和往年不同多了贺擎东这个毛脚女婿,贺家自然也成了重中之重。禾家埠的土方蛇酒那是必须要送的,几位老爷子都厚着脸皮直白说了:别的不用送,蛇酒就行了。
但禾父禾母不可能真的只送蛇酒,别的也准备的相当丰富。当然,都是以自制、半自制的土特产为主,像年糕、冻米糖、咸鸡、酱鸭、熏火腿、青鱼干,再还有咸呛蟹等海鲜,木耳、竹荪一类的山货……总之,直把老吴那辆货车塞的满满当当才停手。
贺、许、陆、唐等收到年礼的人家,也都会相应地回点年礼,但今年,拉回来的年礼,吓了俩口子一大跳。谁家回的礼?这也太重了吧!
听老吴一说才知道是毛脚女婿让拉来的,孝敬他们俩口子的年节,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闺女还没出嫁呢,女婿孝敬的东西能论车算了。说出去恐怕没人信,信的也是羡慕居多。
禾父禾母心里既骄傲又失落。
骄傲的是毛脚女婿挑的好,人都说十里挑一,在他们看来,贺擎东这个女婿,万里挑一都说得。失落的则是要不了几年闺女就得嫁人、成别人家的媳妇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持续到腊月廿二晚上见到毛脚女婿本尊。听他有礼地喊他们爸妈、看他捋高衣袖麻利地接管家里的重活,失落感瞬间缓解,权当多了个儿子呗。
想开了的俩口子,高高兴兴地投入到年前的忙碌。
贺擎东把店家送上门的蜂窝煤连箱子提溜到厨房,规整好后,问禾母还有什么要他做的。
禾母早就过意不去了,闻言忙让他洗干净手去客厅歇着。见闺女抿着唇吃吃偷笑,拿手肘拐了她一下,“招呼阿擎去客厅啊,傻笑个什么劲!”
禾薇吐了吐舌头,俏皮地朝她娘行了个军礼,领命招待去了。
贺擎东偏头睨着她笑,走到丈母娘看不到的位置,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觉得不过瘾,还想再亲一口。这回瞄准的是她粉Q的樱唇,不想被禾薇眼明手快地捂住嘴,并拿俏眼瞪他:“别闹,我爸一会儿就上来了。”
她爹领着送货员把另一半蜂窝煤卸到店里去了,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贺擎东瞅着她轻笑了两声,算是放过了她,改而拉着她手一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琢磨着明儿既要给小婶祝寿又要给小婶家暖房,肯定没时间跟小妮子独处,倒不如吃过中饭载她出门,上火车前再约个小会,于是问她:“明晚八点的火车,想不想送我?”
“这么急?我以为你会跟干妈他们一道走。”
“他们还要过两天才走,我后天就得回驻地,只能先回去。”
“好啊,那我送你。”
得到想要的答案,贺大爷圆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