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到来,意味着要备战期末考了。
大一第一学期,基本都是公共课,即便是专业课,也是需要记忆、背诵的基础知识。
悠闲的大学生活开始显得紧张。
刺绣楼的空教室,渐渐的被迎战期末考的学生扎根占做据点,有课要上的时候放本不怎么重要的笔记在那儿占位子,没课时就过来巴拉巴拉背诵。
哪怕是谈情说爱的小情侣们,这时候也不敢肆无忌惮地逃课约会了。
最后几堂课可是关系着期末考能不能顺利通过、因为任课老师往往会在最后几节课划重点,同时会加强点名,一旦点到不在的同学,对不起!哪怕你期末考得满分,也要被扣掉一半。
来上课的同学呼啦一下多了起来。禾薇所在的刺绣班,居然直到学期最后两堂课,才齐刷刷坐了个满堂红。平时不是这个迟到早退、就是那个干脆不来。
重点一划,抱着书本摇头晃脑背诵的人也多了,几乎每个不上课的教室都坐了自习的学生。
“想不到大学生也喜欢投机取巧。”最初看到此类现象时,霓裳满目震惊。不过眼下已经见惯不怪了。
禾薇还好,谁让她这是第二次念大学呢。尽管第一次念的是普通专科,在同类院校中也不怎么有名,但怎么说也体验过大学生活了。
自习教室坐满了人,她和霓裳干脆在瑜伽社里看书。
瑜伽社和其他社团一样,圣诞节前就停课了,下一次开课要等开年后。
说到瑜伽和瑜伽球,短短两个月的练习,进步最大的当数关聆她们班的小胖班长了。许是这么多社员中,唯小胖是正儿八经地以减肥为终极目的在进行苦练吧,其他女生尽管自称胖胖胖,报名参加瑜伽社也是奔着瑜伽的好处来、多少希望能更瘦一点、身材更匀称一点,但愿望不是那么强烈,练下来的效果自然也就不及小胖那么明显了。
禾薇在瑜伽社里任了两个月的社长,每周两次课地教授小胖等社员;在非社团活动日又跟着霓裳练女子搏击术,几乎每天都在瑜伽社耗上两三个钟头,都快把这儿当大本营了。
梅子和关聆、林一筝也会经常过来转转,没课的时候跟在禾薇后头学几招。渐渐的,瑜伽社里布置的越来越温馨,里间的活动室没怎么更改,外间的休息室变化可大了:梅子搬来的楠竹书架、林一筝赞助的报纸杂志篮、关聆网购送上门的茶道桌椅,以及围着窗户的人手一把懒人沙发(内里的填充物不是海绵、棉絮,而是雪豆,又称保丽龙粒子,其实就是泡沫粒子啦,最大的优点就是怎么躺怎么舒服)。
为此,霓裳连连摇头笑她们这帮大学生太会享受。不过笑归笑,每次关聆表演茶道,喝茶最多的总是她。
“今年下雪的频率不高,但积雪比去年深。”
窝在瑜伽社的懒人沙发上看了半天书,两人做好保暖工作,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呼吸着冰天雪地里的新鲜空气,往食堂走。
禾薇听霓裳这么说,微笑着回想去年这个时候她在干嘛,好像是因为圣诞节前夕帮福利社想到了个赚外快的点子,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
原来去崇临开店还不到一年啊,却仿佛过了好久的感觉。
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霓裳说:“霓裳姐,不如下午去街上转转?”
崇临的布艺手工店运作到现今已经不需要她远程遥控了,周婶等几位婶子,对“布的理想国”远比她更上心。
倒是和高大叔合作的山珍店,因为开在珍味馆旁边,离华大有点远,从开业到现在,统共才去过三次,一次是开业当天剪彩、第二次是领着贺少将认门、第三次是高大叔押车来京都,她去介绍高大叔和强子叔两人认识。具体的沟通事宜,倒反而是电话里进行的多,就连账本也是通过手机发来的。
禾薇觉得自己这个“代老板”(真正的老板不是贺少将么,山珍店可是她送他的聘、咳、生日礼)当得有点不称职。于是趁着雪停,决定去店里转转,顺便问问强子叔过年有什么计划。
霓裳肯定没意见啊。说实话,她更喜欢在外头跑。在暖气充足的室内,膝盖头搁着一本书或是杂志,总让她昏昏欲睡。
山珍店这几天火爆了。
屯年货的、送年礼的……把个本就不怎么宽敞的小店面挤得水泄不通,门口还排起了长龙。
大概是看到队伍迟迟不动,不少大伯大妈扬着嗓子吼起来:“哎!前面的咋不动了啊?咋这么磨叽?这大冷天的,让俺们排到啥时候去!”
“就是!排到了还在那挑挑拣拣的,来之前没想好要买啥嘛,没想好靠边站,让俺们先来,俺们列好清单来的,照清单买就行了……”
“我也是照着我闺女说的来买的,用不着挑三拣四,要不让咱们先来?”
后边的人催,前边的人急:“咋问啥没啥啊?我说伙计,昨儿下班经过那会儿,还看到好几摞红菇叠放在这儿呢,才过一晚上就只剩这一包了?你没骗我吧?”
理货的伙计哭笑不得:“婶子,您说的这是啥话,难不成我还能把东西藏里头不让您买?”
问话的大妈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因为和来之前想好的不一样,有些不甘心,边掏钱边咕哝:“这好了,说好了给她们带两包红菇去的,就剩这一包,咋整嘛,早知道昨天就下车了……算了算了,榛蘑再给我添两包、猴头菇也来一包……”
类似的顾客太多了,以致于队伍前进的很慢。
强子和一长期、一临时两个伙计忙得团团转。好在分工还算有序,一个收银、一个招呼、一个包装。
长龙在人声鼎沸中逐渐缩短。店里的山珍几乎被抢售一空。等送走最后一个顾客,强子和伙计三个双双累瘫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