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娘俩个说说笑笑讨论起兔子肉怎么炖最好吃,禾父脸上漾起满足的笑容。和家里的喜意洋洋一比,外头那些糟心事算不上什么了。
可说说算不上什么,到底憋了一口气,以至于吃晚饭时,禾薇和她娘都看出了禾父有心事。
“咋地了?回来这么晚,还沉着个脸,厂里发生了不顺心的事?”禾母和闺女对了个眼神,夹了块荷叶鸡的鸡大腿,放到丈夫跟前的碟子里,忍不住问道。
禾父原本不想说的,闺女揣着大肚子,产科医生交代,这段期间尽量要让她高兴,可娘俩个齐齐把目光对准他,一时间想不出别的话题,只好闷声说起今儿个遇到的郁闷事:“老林又到厂门口堵我来了。”
林水根到家具厂门口堵他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第一次在厂门口意外碰上后,中间又来过两次,每次都说是巧遇,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一次两次之后,禾父晓得了:林水根八成是有意在等他。
可等到了又如何?他是不可能再把林水根请回厂子里去的。
谁家敢接纳一个背叛过东家、而且还是重度背叛的员工啊。即便曾经是无话不谈的老工友,也不敢再次接纳。正因为是老工友,才更加接收不了背叛。
偏林水根不说想回家具厂的事,而是拐弯抹角问禾记这段时间咋老关着门,是不是家里有事抽不开身。
这是他媳妇说的。
姚美芳前几次路过文欣苑,有意无意瞥了禾记好几眼,结果发现路过两次、两次禾记都关着门。起初以为禾家也倒灶了,心里一阵幸灾乐祸,可问隔壁店打听,才知是禾家最近有什么事,忙得抽不开身,所以才关门打烊的,才不是关门倒灶。
姚美芳接着打听禾家有什么事,让俩口子一个都抽不开身,可惜没打听到,失望极了。自家如此不幸,多希望禾家也跟着倒霉啊。
悻悻地回到家,拿这个事向丈夫吐槽:“你看禾建顺那俩口子,宁愿店门大关也不找你帮忙。这么好的地段,关一天门损失得多少啊。啧啧啧……如果雇你当店主就好了,多不去想,一年七八万总有的……”
林水根被媳妇挑拨得心思活泛,想着横竖找不到待遇和他意的活,干脆晃到家具厂门口蹲点,碰到禾父来厂里巡视,迎上去毛遂自荐:“……所以……老禾,你家这样不行啊,开门做生意的,哪能一天到晚关门呢。你要抽不开身,可以找我啊,我这阵子没活,让我来看店得了。工钱你看着给就行,随便多少……”
好个随便多少!
禾父当即气乐了。这是强行要来看店的节奏啊。
禾母一听,也气炸了,筷子一搁拍桌道:“好个林水根!抢我们家生意的事没跟他计较,他真当我们好欺负了。还想来我们禾记干活?告诉他!没门儿!”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窗也没有!让他离我们家远点儿!”
禾父抽了抽嘴:“你小点儿声,不怕把薇薇吓到啊。”
“薇薇咋可能会吓到啦。”禾母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完想起闺女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当即柔和了声调,摸向闺女的肚子,“唉哟瞧我急的,忘了我们家小宝贝也在这,好好好,外婆不大声嚷嚷了,别害怕啊……”
禾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