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重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月影一惊,急忙抢上前去,却被他一个错步避开。少年抬起衣袖慢慢将唇角的血迹擦去。微笑道:“不妨事。这是我的罪孽。”
他地笑容并不快乐,也不悲伤,只有一种俯瞰众生的慈悲,但那种慈悲是如此空洞,生生抽离了人世。月影只觉得心痛难抑,究竟要怎样的悲哀绝望竟能伤及心脉?无重的“风动真诀”可是天下第一的内功啊!
她忍不住抓住他的胳膊,急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无重!”
“月影认识的无重,可能已经不在了。”
“无重!”她痛心地低叫道。“有什么话就找她说清楚,别折磨自己!”
他皱了皱眉,手腕一抖,腕上的如是珠轻轻缠上她地手指,将她的钳制挣了开来。他退了两步。轻轻道:“我会去的。这是我犯下的罪业,必须要由我来终结。无重并不求佛祖能够宽恕,只是不想一错再错。”
他敛衣而行。走过她身边,月影的眼眶有些酸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怔了片刻才快步赶了上去。把缰绳塞进他手里,又从腰里解下零零碎碎地荷包,一股脑儿塞了过去。
“马给你,跑得快些。你们出家人身上不带钱的,这些银子你也拿着……”
“月影,我不需要这些。”
“还不快走,追不上了!”她一咬牙,扯着他的袖子,赶鸭子似地把他往马上赶。眼角看到月白衣袖上那一滩殷红。眼神一暗,又急忙转了开来。
无重怔了怔。不再推辞,只是笑道:“月影,谢谢你。”
“不用谢,反正不是我的钱。”
见他策马而去的背影,她紧紧地握住了手,很久都没有放松。直到慕容苏牵着马出现在面前,他的声音是带着笑意的疑问:“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你怎么上来了?”她看了他一眼,“才下了雨,草坡湿滑。我不是叫你在下面等着?”
“没看到我是走上来的吗?”他瞥她一眼,犹自喘着气,略带不满道,“谁叫你一直不下来。本王又不是那些只会骑马打架的粗鄙武夫,骑术差一些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知道他在绕着弯子骂人,也不理他,拉过他手里的缰绳道:“上马吧,我们回去了。”
他却不着急,慢悠悠的问道:“刚才那位美男子是你朋友?”
“是。”
“他也来送行?”
她摇了摇头,不欲多说,只是轻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却突然打断她道:“现在只有一匹马,我可事先可说清楚了,共乘一骑难免搂搂抱抱,到时候你不许打我。”
铺着软褥地马车里,朱丽正端详着慕容苏送地那个锦盒,一旁闭目养神的慕容捷抬了抬眼睛:“信王妃送你地?”
“不是,是信王殿下送的。”
“三弟?真是稀奇。”他有些意外,“是什么东西?”
“我也在猜呢。总不会是什么见风即散的毒药吧?”朱丽笑着揭开盒盖,然而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连手都拿不稳,整个锦盒连同里头的东西顿时七零八落的滚落在地上。
慕容捷急忙抢过来搂住她的肩,顺势朝地上看过去,只见从锦盒中掉出来的,竟是五个木雕的小人儿,穿着白、黑、红、锦、青五色衣物,刻画精致,面目都栩栩如生。
这一眼,连慕容捷的脸色都变了。他不会看错,这惟妙惟肖的眉眼分明就是他座下行踪隐秘的“五重衣”。
朱丽的手中犹拈着一枚纸笺,上头的八个字写的漂亮华丽:“桃花渡口,承蒙关照。”
“他知道了……他知道是我做的。”朱丽勉强定下心神,咬着牙,声音却依旧有些颤抖,“这只狡猾的狐狸……”
慕容捷眼神一凝,从掉落的锦盒里又拿出一张浅青色的薛涛笺,上头密密麻麻的,写的都是一些年月时辰。他的脸色益发铁青,手掌微微用力,将那张精致的纸揉成一团,冷笑道:“慕容苏,我倒是小看你了。“
“王爷,这是?”
“是梁氏姐妹的生辰八字。”
“那您安插在他身边的人……”
看着她难得惊慌的神情,他忍不住恨声道:“以后,我们要防备的人又多了一个……”
信王是那种就连威胁人家也不忘记要精致风雅的人其实这只是影子的恶趣味嘿嘿)<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