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战局明显对我方有利,大人何以下令与夏贼决不明!”
说话之人乃是罗艺帐下猛将,由于性烈如火,被军中战将戏称为“霹雳火”的慕容吼,此时,他正用咆哮一般的声音向罗艺传达自己的不解。
“阿吼!不得无礼!大人庙算千里,作何决断自有道理,岂是我等可以妄自猜度!”
劝阻慕容吼之人乃是其兄慕容明,这两人皆身高八尺,身形魁梧,乃是罗艺近卫幽燕十八骑的左右统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说起斩将夺旗,薛家两兄弟皆不是其对手,在幽州军中,武艺也仅在罗成之下。
他们身上流淌着后燕鲜卑慕容的血液,故而,两人皆是一头黄发,高鼻深目,就算罗艺帐下的武将有多名胡人,他们也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无妨!”
罗艺笑着摆摆手。
“诸位,若是对本人的决定有不同的意见,但说无妨!”
此时,正是辰时,太阳刚从东方的天际跃到空中不久,金色的晨光在大地上方流淌,原野,河流,山峦,仿佛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衣裳。
罗艺和帐下诸将齐聚在一个小山坡上,围绕着几株小树,拉着一层帷幕,向南的一面则大开着,坐在马扎上的众多幽州将官皆可以清晰地瞧见山坡下地情景。
山坡下。乃是幽州军的前营所在,在营外,遍布鹿,拒马,壕沟,土墙,现在,大量的民壮正在挖掘土墙。用其来填平某段壕沟,让大军出入的通道增加,一部分鹿和拒马也被收了起来,放回前营。
民夫们干活的号子声随风飘了上来,显得是那样的生机勃勃。
在前营五六里外,在这山坡上。隐约可以瞧见对面高畅军的阵地,那里,赤红的旌旗像秋季地枫叶林一般迎风招展,火红一片。
在昨日温彦博未到高畅军中下战书前,像这样的时辰,高畅军已经出营来忙碌了,忙着将他们的营寨往前修筑,而罗艺也会动员一部分精骑出营去袭扰,让其修筑营寨的进度快不起来,不过。由于昨天下了战书的缘故,高畅军今日并没有修筑营寨的举动。远远望去,那里一片宁静。营寨上空飘着袅袅炊烟,如同一处安静地村寨。
诸位将领的声音在罗艺耳边不停响起,他面带微笑,目光越过一片空旷,投向了远方,在那里,有着他的生死大敌,他在猜想那人现在在做什么?或许。会和自己一样,在召集部署议事吧?
话语声渐渐平息。现在聚集在他身旁的都是他的心腹爱将,在他们中间,大部分人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他们和慕容吼的看法相同,认为在目前的状况下,不宜和高畅军决战。
单从幽州战局来说,他们的看法不无道理。
毕竟,只要自己坚守营寨,高畅军就不得寸进,时间一久,高畅军的粮草供应就会告急,最终将不得不退兵,到时,自己在寻机追击,不愁找不到胜机。
而选择在这个时候和高畅军决战,无异是舍易求难,首先,自己本部人马只有两万余人,其中,真正能打硬仗,打大仗地精锐不过数千人,其余那些军士虽然久处边塞之地,并非怯弱的南人可比,上可骑马作战,下可弯弓射敌,然而,他们终究是临时征集而来,并没有经过长时间地训练,对阵法,队列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在这数万人地会战中,远远没有那经过长期训练和多次沙场鏖战的数千精锐的作用大。
高畅军的兵力有四万人,除开辎重兵,能作战的士卒有三万,兵力比本方要多,和高畅军相比,本方能占优势的唯有骑兵,自己手下的幽燕十八骑统率着一千雷骑,那是大隋最为精锐的重装铁骑,除此之外,还有数千轻骑兵,而对方地骑兵,据内应所讲,不过三四千人而已,都是轻骑兵,并无重装铁骑。
绕是如此,匆忙之下和高畅军展开决战,仍然不是明智之举啊!
罗艺帐下的武将虽然大多一字不识,却也非脑袋生草地角色,他们经历过多次血战,与流贼,与官兵,与草原上的胡人,有了这么多的作战经验,自然对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有清醒的认识,自然不会赞同罗艺此时与高畅军决战。
视线在众人面前缓缓扫过,除了事先知道内情的温彦博,薛万钧两人,其他那些提出不同意见的家伙大多回避他的眼神,唯有他的儿子罗成一脸的跃跃欲试,在这些人中间,恐怕只有这个家伙渴望与敌决战。
上次他不听号令,出营与敌军对阵,回营之后被重打了二十军杖,看来,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轻浮跳脱的脾性仍然没有一丝改变。
“温先生,你这次前去夏贼大营,见到了贼寇高畅,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请先生一一道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温彦博欠了欠身,从马扎上站起来,微蹙眉头,沉思一会,方才说道。
“高畅其人,自视甚高,狂妄异常,这从他自称天上神君转世就可见端倪,本人此次见了他一面后,方知传言无虚,其人双眸,尽是冷血无情之意,杀伐决断,绝无妇人之仁,在他眼中,众生皆如蝼蚁!照温某看来,其人不但不是什么神灵降世,反倒为修罗魔王转生居多,为的就是杀戮众生!”
温彦博对高畅的不满之意在此显露无遗,不过,在他心中,高畅的确是这样一个粗鄙无礼,狂妄异常的家伙,这是一个绝对以自我为中心的暴君,圣人礼教,道家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