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厅是封闭的，七天七夜没好好睡觉的顾卿卿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p>
叶开悄无声息地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淌着一滩口水，他的嘴角欲扬还休。</p>
他想起了自己刚生病那年，小姑娘就是这样一直陪在他病床边，睡觉时，口水能将床单打湿。</p>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抱她上沙发躺下，但手指碰到她的衣服时，陡然想起，自己根本抱不动她，就算凭一时之气勉强将她抱起来，可能又破磕破她的脑袋瓜子。</p>
“先生，我来。”</p>
管家最是善解人意了，伸手就将顾卿卿给抱上了沙发，动作之熟练，仿佛他平时干的就是抱人的工作似得。</p>
叶开幽幽地看着他。</p>
管家感觉到他家先生突然冒出一股莫名的怨气。</p>
“哼~”</p>
很轻的一声鼻音。</p>
管家的头皮突然开始发麻，他刚刚是不是做错了什么？</p>
默默后退两步，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p>
叶开将自己身上的毛毯，盖在了顾卿卿身上。</p>
顾卿卿很困，困得要命，但此刻还是睁开了眼。</p>
于是叶开掖毛毯的动作就正好落入她眼眸中。</p>
“今天不见，你就是跑我这里来睡觉的？”</p>
语气不太好，配上他生冷的脸，就像在训斥人。</p>
顾卿卿眨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瞌睡醒了一半。</p>
“四哥，你回来了？”</p>
喉咙干哑，声音迷糊。</p>
叶开抬手，管家立刻端来一杯热水给他，叶开将脸靠近杯子，感受着热气喷薄出来的温度，嗯，刚刚好，这才将水低到顾卿卿手里，“喝水。”</p>
顾卿卿灌了一杯水下去，瞌睡算是醒完了。</p>
她从随身的小书包里掏出一瓶药，绿莹莹的小药丸，被分装在小胶囊里面，像是一件艺术品。</p>
她倒出一粒，递给叶开，“这个，有用的。”</p>
是药！</p>
管家兴奋了！</p>
小姑娘终于肯冲他们家先生下手了！</p>
叶开感觉身体突然有点僵硬。</p>
他看到了小姑娘眼底的青灰，那是长期睡眠不足造成的，毫无疑问，这就是她整个春节忙碌的事。</p>
她，是在为他制药！</p>
明明这就是呼之欲出的结论，可叶开还是固执地问：“这是什么药？”</p>
顾卿卿：“还没取名字，是特地为你做的。”</p>
嘭咚——</p>
叶开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p>
他默默接过小姑娘手上那一粒，就着小姑娘的杯子里残存的一点点水将药吞下去。</p>
似乎连这胶囊都特制的，有一股清香味儿，从喉咙滑过食道落入胃着，遗留下了清新舒畅的痕迹。</p>
顾卿卿又将手上那一瓶都给了他，“一天只能吃一粒，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虚不受补，吃多了反而无益，先吃三个月，后面我给你换配方。”</p>
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产生的反应，叶开这些日子过度亏损的身体好像被补了回来，冰冷的身体回了些温度，疲弱乏力的手臂好像都恢复了些力气。</p>
顾卿卿起身，打开墙脚放着的大箱子。</p>
叶开和管家这才注意到房间角落里还放着这么一个东西。</p>
箱子里面竟然站着跟叶开等高的一具“机器人”，只是它现在是一具空壳，需要人将他填满。</p>
“这是智能机械护具，瘫痪的人都可以借用它站起来。”</p>
管家：！！！</p>
顾卿卿先拆下腿部部件佩戴在叶开的双腿上，“四哥，站起来试试。”</p>
十来年都没站起来过的叶开：……</p>
站起来？</p>
好梦幻的三个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