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仅是碍于人道原因和工厂主的游说，才不方便动手清理而已。</p>
调动军队接管施塔德，这是克雷吉争取到的成果。</p>
三天前，克雷吉与大公的通话。</p>
“我不会一直揪着过去不放。”</p>
“但如果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大公说：</p>
“说起来，已经快七年了？克雷吉？”</p>
一点能让人有兴趣的东西都拿不出来吗？</p>
“……”克雷吉沉默，不知在思虑着什么。良久之后他才说：</p>
“有一条信息。”</p>
仅仅一条信息，值得为它调动七千人？但听到这个答案，埃德蒙德大公却反而来了兴致。</p>
克雷吉是了解自己的，既然他认为自己会接受，那么，可能就是真的值得。</p>
“你说。”</p>
大公没有很犹豫就做出了回答。</p>
秘密一经说出就没法收回，所以大公的这个回答，等于已经接受了与克雷吉的交易。</p>
“……我的家族，达洛佐家族世代痴迷研究夜民的一切，你是知道的。”</p>
克雷吉缓缓地说道，有些抑制不住内心强烈的反感。开始不自觉地抓挠自己的臂弯，就像血液中开始涌现毒素：</p>
“所以伦茨他，我的胞弟，是为了夜民才去了西拿勒。”</p>
“那个王室向夜民做过许诺，如果最终能够复国，新王国可以给予他们一片合法生活的土地。”</p>
“所以很多夜民去了那里……”</p>
克雷吉的呼吸紊乱起来，手指像是要折断般不断地纠缠在一起：</p>
“伦茨一直在追逐着他们，也去了西拿勒。”</p>
犹豫不决地。</p>
“所以在那几年，他，应该是有了新的进展。”</p>
“什么进展。”</p>
大公丝毫不给克雷吉喘息的机会，紧逼着问了下去。</p>
“我不确定。”克雷吉像是要窒息似的：</p>
“我不知道。”</p>
“几年前，我找到了一个自称是伦茨儿子的人。我看过他的检测报告，那些数字……极其异常。”</p>
“谁？”</p>
大公的声音从通讯器中问。同时从他的那头，传来了一些失真的纸张翻动声，也许是他拿过了手边的什么材料：</p>
“柯林·达洛佐？”</p>
大公试着确认。</p>
克雷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猛然闭上。</p>
却发现即使在闭眼后的黑暗中，似乎也仍有变形的光在侵蚀着自己，他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声。</p>
之后大公一直坐在通讯器前，耐心地等待着对面的回答。但除了一些不断的抓挠，椅腿与地面的碰撞声之外，对面的克雷吉没有再说一句话。</p>
“好吧。”大公最后只能说。</p>
他轻轻关上了最高密级的通讯器，抠下背面安插的高品位红石，它已经变得灰白，完全报废。</p>
大公思索一会，自言自语地说：</p>
“我们成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