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知道,身边的人是夏侯璟。</p>
婴浅舒了口气,道:</p>
“我睡多久了?”</p>
“已有五个时辰了。”</p>
“那不睡了,还是跟你一起去看看吧。”</p>
婴浅起了身,四下一张望,这才注意着,她不知何时下了马车,</p>
此时,正躺在一家客栈的床上。</p>
而夏侯璟就站在床头,正整理着腰带。</p>
那副姿态,让婴浅都有短暂的恍惚。</p>
怎像是事后似的?</p>
不对!</p>
婴浅打了个哆嗦。</p>
这可是夏侯璟。</p>
她一手养大的娃。</p>
就是现在成了个风姿绰约的少年。</p>
他们也是亲眷。</p>
婴浅忙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扫到一边去。</p>
她连滚带爬的起了身,随意披了衣服,就要出门去。</p>
“皇姐。”</p>
夏侯璟忙追了过去。</p>
垂眸给她整理好凌乱的发丝,这才道;</p>
“好了。”</p>
婴浅瞥他一眼,心里面的不自在,又浓重了几分。</p>
夏侯璟怎又和她睡到一张床上了?</p>
但还没等她有空细想。</p>
就给客栈底下的热闹,吸引去了注意。</p>
婴浅确实没想到,这出了乱子,会又是太子。</p>
真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p>
她靠在楼梯口,就差捧个瓜子再来杯热茶了。</p>
但看了一小会儿,婴浅忽然意识到了不对。</p>
这乱子,并不寻常。</p>
是关于皇上的。</p>
婴浅可不能等信儿了,拽着夏侯璟,便兴致勃勃的赶到了近前去,</p>
才一下堂,耳边便传来一声怒喝。</p>
“你这逆子!”</p>
这声响又沉又怒。</p>
一些下人给旁听着,只觉得肝胆都颤了一颤。</p>
皆是俯身跪下。</p>
头都不敢抬。</p>
太子跪在皇上身前,整个人抖如筛糠,一张脸比纸还白。</p>
本就是重伤未愈,此时又给拖上来,他哪里受过这种苦楚,半条命都要踏进阎王殿里了。</p>
“父皇,不是儿臣啊...真的不是。”</p>
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p>
婴浅都怕他一口气接不上来。</p>
直接没了命去。</p>
但太子急,皇上也不好过。</p>
不过是临时起意,给客栈下榻,却没想到,发觉了太子这桩大逆不道的勾当。</p>
这可是他一手养大的太子。</p>
不同于其他皇子。</p>
是给放在身边,亲自教养。</p>
却没想到,因为一次惩罚,生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p>
皇上怒上心头,虎目隐隐有些泛红。</p>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障!”</p>
他一把给案台前的布包甩到太子身上。</p>
包袱抖开,里面放着的物件,也落于众人视线当中。</p>
那是个草扎的娃娃。</p>
极其简陋。</p>
只粗粗捆了个四肢,勉强有了个人形。</p>
草人身上挂着一张纸,上给扎了无数银针,千疮百孔之间,隐隐能看清有两字。</p>
婴浅伸长了脖子,才瞧过一眼,就惊的倒吸了口气冷气。</p>
怪不得。</p>
皇上会气成这般模样。</p>
最为重视的太子,连以为他害了八皇子一辈子躺在床上,都能好生生保着位置。</p>
对这儿子,可谓是尽了全部的心思。</p>
可能成想到,他却给背后,玩这巫蛊之术,诅咒皇上早登极乐。</p>
这一回,太子如论如何,都保不住自己了。</p>
他涕泪俱下。</p>
不停摇着头,颤声道:</p>
“父皇,真的不是儿臣啊!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啊父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