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剩下清衡山一众。
秦清琅看了一眼深渊裂缝消失之处,眼底闪过一丝悲色,他正要离去,就听一道极沉的嗓音传来。
“什么叫做,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回过头。
对上了沈宴如被血浸透的眼瞳。
他上前一步,再次哑声询问了一遍。
“她,有何错?!”
秦清琅叹息一声。
只道:
“你师尊无错,她是为了清衡山,所以...我不能让她的陨落,失去价值。”
“可..可是...”
北洋踉跄着跑上前,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竟挡了秦清琅的路,问:
“为什么是师尊?刚才有人说,师尊被逐出了清衡山,又不明不白的陨落,这..这根本不可能啊!”
他眼眶憋的通红。
强忍着才不让眼泪掉下来。
只连连喘着气。
林慕白站在北洋身后,脸色亦无比难堪。
“师尊为了清衡山陨落,掌门难道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我们?还要她至死,都背负妖女之名?!”
话到最后。
他咬紧了牙关。
有鲜艳如同血蛇般的红线爬上眼底。
渐渐。
占满整个眼眶。
沉默良久。
站在不远处的蓝图叹息了一声,哑着嗓子开了口:
“深渊裂缝扩张成难,无法可阻,却唯独会受沈宴影响,附近一些仙门不知为何,得到了这个消息,找来清衡山要求交出沈宴。”
他声音一顿。
瞥了一眼沈宴,才继续道
“婴浅自不同意,但深渊裂缝事关重大,不止关乎清衡山的死活,所有仙门都无比重视,若等到那些大型仙门的人到来,她无论如何,也保不住沈宴。”
沈宴的神情僵住了。
自从深渊裂缝归来后,他就被婴浅关了禁闭。
后来发生的种种。
他都不晓。
此时才知道。
婴浅竟为了他。
以自身性命和名誉为诱饵。
设下了一场布局。
沈宴从未感受过这般痛楚。
仿是连魂魄都被一点点揉碎。
重新拼凑起来的。
是婴浅的模样。
他伸手入怀。
摸出了一个破旧的护身符。
像是寺庙里,最廉价粗陋的款式。
最中央绣着一团黄丝线。
像是两个什么字。
只是黄线已乱,看不清楚了。
“婴浅所杀,是之前来清衡山,要求交出沈宴的那些修士。”
秦清琅御剑离去,身影已要消失不见,才远远又有一句话语飘散。
“至此,此事已彻底了结,你们无需再问。”
“这就了结了吗?”
富贵一脸茫然,他小跑到蓝图身边,小声问:
“六师伯,可是师尊死了呀?”
蓝图张了张嘴。
被富贵澄澈的眼睛注视,他如鲠在喉,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师伯,我不明白,深渊裂缝不是清衡山..不,是所有仙门的麻烦吗?为什么要去死,还背负着骂名的人,只有师尊?难道就因为沈宴?”
“她不是你的师妹吗?四师伯可是一直以为自己比师尊厉害的!”
“还有三师伯,他掌着执战阁...”
富贵固执地站在蓝图身边。
嗓音凄厉。
满面悲悯。
眼泪掉个不停,却一直怔怔地望着蓝图。
他有太多的不明白了。
然而蓝图却一个字都解释不出。
“二师弟,不要问了。”
北洋深吸了口气,走过泣不成声的方云梦,将富贵拽到身后,沉声道:
“从今日起,游仙阁闭山,除本阁弟子之外,禁止任何人出入!”
他抓着富贵御剑而起。
随后是方云梦及林慕白。
从头到尾。
他们都没有去看沈宴一眼。
只有一句话。
顺着刺骨的寒风。
悄悄落入沈宴耳中。
“若是师尊,没有收下过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