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我什么?”
“肯定是告统制和西军勾结,暗中投降了陈庆,然后建议把统制调走,他就以战时状态为借口直接接手统制的军队,结果一定会是这样。”
王贵咬牙道:“我也要向朝廷控诉,把真相告诉朝廷。”
蔡礼摇摇头苦笑道:“如果朝廷相信了统制的话,那张俊就是在污蔑统制,实际上就是统制和张俊在朝廷的较量,统制觉得自己的人脉能够超过张俊?朝廷和天子会相信谁?”
王贵颓然坐下,他当然知道,秦桧和朱胜非都会替张俊说话,况且自己曾是岳飞的部下,只要张俊随便炮制点‘证据’,自己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参军说我该怎么办?”
蔡礼想了想道:“首先统制要拒绝张俊的出兵要求,卑职相信张俊手中有天子尚方剑或者天子金牌,一旦统制出兵,他一定会用天子之令来要挟,统制不得不听,军权就被他夺走,甚至他会借故杀了统制,所以我们可以借口邓州西军虎视襄阳为借口,坚决不出兵。”
王贵点点头,“就这么说,然后呢?”
“然后就看朝廷的态度吧!统制也不用向朝廷申诉,越申诉越危险。”
王贵急了,“那岂不是听天由命?”
蔡礼澹澹道:“和张俊斗,统制毫无胜算,统制现在就是砧板上的一条鱼,除非统制鱼死网破,否则只能任由张俊打理,运气好,调去其他州当知州,运气不好,贬去岭南的可能性更大,就怕天子相信了张俊的诬告,可能就遭到最坏的结局。”
最坏的结局王贵也猜得到,置自己于死地,恐怕这就是张俊的目的,杀了自己,一劳永逸。
王贵踌躇片刻问道:“你刚才说的鱼死网破是什么意思?”
“要么造反,要么北上。”
“投降雍王?”
蔡礼点点头,“有些事情卑职不必多说,统制心里也应该明白。”
王贵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之前就不想走这一步,如果上天一定要让我走出这一步,那真是天意了!”
“是啊!很多事情就是天意。”
.......
王贵随即写了一封回信,信中说他深感悲痛和愤怒,但他不能出兵,西军囤积重兵于邓州,若自己出兵,西军必然会从邓州南下,夺取襄阳,所以他只能坐镇襄阳,请宣抚使见谅!“
他把信交给张俊的送信士兵,赏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回去送信。
两天后,张俊收到了王贵的回信,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王贵不肯出兵,显然也是被自己吞并。
张俊虽然是在帮陈庆,但他同样有私心,陈庆想要襄阳,而他也想趁机吞并王贵手下的两万精兵,他们各取所需,并不冲突。
张俊随即将王静修找来商议,王静修笑道:“既然他不肯上当出兵,那就让朝廷出面,直接解除他的军权,现在宣抚使是战时状态,战时状态嘛!就可以直接接手襄阳军队。”
“用什么罪名呢?”
“我早就听宣抚使想好了,罪名有三条,第一,私下勾结陈庆,证据就是陈庆军队家卷大量安置在襄州,他没有反对;第二,允许川陕官盐在荆襄售卖,导致朝廷在荆襄的盐税损失殆尽。”
“你是说淮西军的盐?”张俊问道。
王静修微微一笑,“宣抚使不用想得太多,朝廷分不清官盐和私盐,但只要拿不到盐税,就一定会相信宣抚使的指控。”
张俊点点头,“我明白了,那第三条呢?”
“宣抚使不是在王贵身边有一个内应将领吗?让他写信作证,王贵在京兆暗中买了十亩的宅地,然后请雍王提供一份证据副本,这下王贵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