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看了一眼众人,又继续道:“度支负责按照进度拨钱,并时刻监控,一旦发现超支,就立刻停止拨钱,把超支的原因找出来。
然后监察署最重要,必须把事情做细,我举两个例子,一个就是蔡河出现的超支,因为最后的好处是民夫拿了,而且河南路百姓太穷困,所以我才没有追究,但并不代表我会一直容忍这种事情,一天的活要一天半才能干完,那可不行,监察署就是要及时发现这种偷工现象,必须及时追究监工的责任。
另一个例子就是提供原料物品的商人,他们的背景是什么?和官员有没有关系,他们提供的物资价格是不是远高于市价?对此,监察署也要细致调查。
总之一句话,要把事情做细,做踏实,所以要组建一个临时联合官署,一方面要一体化管理,另一方面又要派出四个小组分别进驻四个中转仓库群,进行实地监督。”
说到最后,陈庆的目光落在张妙身上,“张参军,这个临时联合官署就由你来牵头吧!”
张妙点点头,“卑职明天就开始着手!”
陈庆又笑道:“各位都说一说吧!我想听一听大家的想法。”
建工署署令苏彭犹豫一下道:“成立联合官署,我们也要加入吗?”
陈庆摆摆手笑道:“你们是主官,京兆还需要伱们,你们不用加入,但每个署要派副署令参加,或许还会涉及其他署,一切由张参事来决定。”
这时,陈庆见转运署署令田汛有些迟疑,便问道:“田署令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田汛躬身道:“卑职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合时宜,请殿下见谅!”
陈庆点点头,“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田汛沉吟一下道:“殿下,开元年间也是疏浚中原运河,开凿天宝渠,才使得江南的物资能一直运到关中,开元盛世由此而生,殿下从泉州过来的货物,为什么不走运河、新黄河、然后再从黄河抵达天宝渠,甚至可以进入关中,又何必在商州和襄阳中转?”
陈庆微微笑道:“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既然有水路直接入关中,我又何必花一百五十万贯去修建四座中转仓库群?
其实这就涉及到一个我为什么要修建中转仓库的问题了,比如衡阳库,我是为了衡州修建的吗?当然是,其实又不是,还有道州、郴州、永州、全州、桂阳监等等,它们也有河流,可以航行小船,但如果用小船运一船特产到襄阳府,无疑太不合算了,但如果只运到衡阳,那就非常方便,积少成多,然后几艘万石货船就全部运走了,这会给南部各州百姓带去多少实际利益?
长沙中转仓库也是一样,你们以为我仅仅只考虑潭州的运输方便吗?当然不是,江陵府实际上和荆湖南路没有太大的关系,荆湖南路真正的第一州是潭州,对荆湖南路影响很深的豪门大户基本上都住在长沙,我必须考虑他们的感受和利益,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我才决定在长沙也修建一座中转仓库群。
襄阳同样如此,一旦襄阳中转仓库群修建完成,它将影响整个荆湖北路,所有地方大户豪门的利益都会和襄阳中转仓库群息息相关,我实际上就是通过它的影响力,控制了荆湖北路。
这就是人心向背,荆湖北路和荆湖南路的乡绅百姓向往的就是京兆,而不是临安,田署令明白了吧!”
田汛躬身行礼,“卑职目光短浅,不懂殿下的深谋远虑,实在惭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