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当时天子还在江北,朝不保夕,我们也不能确定大宋是否能存活下来,直到建炎三年,天子南下,我们才正式更名为宋兴会。”
“宋兴会的首领是谁?”
“第一任会主是太尉高求!”
陈庆一下子愣住了,“高求,他不是很早就死了吗?好像是靖康元年。”
陈庆回头问王浩,“高求是靖康元年病逝的,我记得没错吧?”
“没错,高求是靖康元年在建康府病逝,朝廷还发了讣告。”
刘渭微微笑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死?殿下不觉得这里面蹊跷吗?”
陈庆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是用诈死的手段,以此摆脱朝廷的权力斗争。”
“殿下说得一点没错,靖康元年是新天子和太上皇斗争最激烈之时,高求被童贯盯住了,欲杀之而后快,迫不得已,高求只得诈死,然后藏身于江南小镇,汴梁城破后,是他倡议成立了宋遗会,后来他又建议改名为宋兴会。”
陈庆心中很惊奇,他和朝廷打交道这么久,竟从来没有听说过宋兴会的名字,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他此时对这个宋兴会更加好奇了。
他沉吟一下问道:“这个宋兴会好像很神秘,在朝廷中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
“回禀殿下,宋兴会其实是一个商会。”
“商会?”
陈庆笑道:“这么多外戚权贵不在朝廷中建立自己的势力,却热衷于经商,听起来有点滑稽啊!”
刘渭叹口气道:“宋兴会不是不想进入权力中枢,实在是没有机会,天子对我们非常提防,甚至打压,进宫当侍卫没有机会,荫官没有名额,科举也更没有机会。
折腾了几年,大家也看透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这些过气的旧臣外戚,已经不受天子见待了,所以大家都精力转到商业上,投资宝记柜坊,投资建立丰乐楼,各大城的主要酒楼也是宋兴会投资,有的是家族单独投资,有的是联合投资。”
“宋兴会聚会吗?”陈庆又问道。
“刚开始聚得多,每个月都要聚会一次,主要是商讨时局,后来改成每三个月聚一起,聚在一起也不谈论时局了,而斗茶、玩石、赏玉之类雅事,再后来就是一年一次,五年前高求不再担任会主,改由石广平出任会主,聚会就更少了,他出任会主五年,只聚会了两次。”
陈庆算是听明白了,宋兴会就是一帮宋朝的遗老遗少,在政治上没有机会了,但仗着自身的底子雄厚,商业上却做得不错。
“说说太白酒楼和这次高价买下的茶馆吧!我想刘公子应该就是为此事而来。”
终于转到正题了,饶是昨天刘渭想了很久,他现在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刘渭踌躇半晌道:“我昨天告诉种将军,太白酒楼是几家人合伙开办,刘家占了大头,而这次购买茶馆同样是合伙开办,但和前一次不一样了。”
“这话什么意思?”陈庆不解。
“这次购买茶馆,虽然是刘家出面,但刘家出钱不占大头,整件事也不是刘家主导,刘家只是担了这个名而已,殿下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庆澹澹道:“你的意思是说,将来这个项目出了什么事,也和刘家无关,我没理解错吧!”
刘渭沉默了,他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他从平江府不远千里跑来,也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陈庆看了他半晌道:“刘公子,我可以答应将来不追究刘家,但你必须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既然刘家想获得我的安全保证,那就必须拿出诚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