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懂什么战略,但我知道,现在要败退回江东,难道兄长率大军跑一趟荆州,就只是为了撤军,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做这个决策?”
孙权心中被重重刺痛了,他勃然大怒,喝令左右侍卫,“给我拿下!”
侍卫们冲上前,孙尚香也愤怒之极,她抽出青月剑,大喊道:“谁敢碰我,我宰了他!”
侍卫们又都停止了,谁也不敢上前,孙权更加恼火,“拿下!”
不等侍卫们冲上前,孙尚香反手刺一剑战马,战马吃痛,稀溜溜一声暴叫,前蹄高高跃起,猛地如箭一般,向城外直冲出去,望着妹妹的背影渐远,孙权不由又气又恨,他恨自己把她宠坏了。
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他又不得不管,孙权随即吩咐身后侍卫道:“盯紧尚香公主,不准她再回柴桑城。”
虽然白天的水战是以江东军的撤退而结束,但事实上就是江东军的败退,大战结束,江夏军内也十分忙碌,安置战俘,照顾伤兵,水寨内,几艘大船缓缓将一艘艘损坏的战船拖去东北角修理。
在水寨最外围的一艘大船上,刘璟负手凝视着南方江面,今天才是他抵达柴桑的第二天,一场水战刚刚结束,但他却感觉到这场战役即将落幕了。
孙权最大的失策就是不该将鲁肃派来谈和,这便从一个侧面暴露了他的信心不足,皖县的战役看来确实起到了决定xìng的作用。
“州牧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剿灭江东,和孙权和谈吗?”贾诩笑着走到刘璟身旁问道。
刘璟点了点头,他望着黑黝黝的江面,声音低沉道:“如果我决定东征,就得放弃巴蜀和关中,可若想征服江东,至少需要十年时间,就算是这样,曹cāo也会很容易打断我们的计划,权衡利弊,现在东征得不偿失,还不是时候,我们还是应该向西。”
说到这,刘璟回头看了一眼贾诩,笑问道:“难道军师改主意让我东征吗?”
“当然没有!”
贾诩笑道:“恰恰相反,我是希望州牧尽快结束江东之事,开始转向西征。”
刘璟叹息一声道:“我也想尽快结束啊!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我想结束就能结束,还得把江东局势夯实了再掉头西征。”
“看到州牧很有信心,微臣也深感欣慰。”
刘璟淡淡一笑,“或许这就叫形势使然吧!何谓形?实力和基业就是形;何谓势,机会就是势,如果江东不西征,我还真找不到理由攻打江东,这是孙权自己给我创造了机会,不抓住,我怎么造势?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曹cāo,他封程普为南郡太守,最终为我创造了这个机会。”
贾诩一怔,“难道州牧一直就想打江东?”
刘璟点了点头,“若不打烂江东,我怎么能放心西征?”
这时,一艘哨船从江面迅速驶来,片刻,哨船上的士兵被带上来禀报道:“启禀州牧,我们发现江东军有出兵迹象,大约有百余艘小型战船驶出了水寨,满载柴草,极可能可能会夜袭我军。”
刘璟眉头微微一皱,江东军居然要夜袭?是赤壁大战的翻版吗?他立刻回头对身后甘宁道:“注意加强防御,防止江东军火攻夜袭!”
甘宁答应一声,连忙去安排迎敌之军,贾诩却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江东军的夜袭,似乎太草率了一点,难道是”
就在这时,又有一艘哨船驶来,哨船上士兵大喊:“启禀州牧,有柴桑来的紧急情报!”
刘璟立刻令道:“把人带上来!”
片刻,几名士兵将一人带了出来,刘璟认出他是刘正的副手,鹰击军牙将程寿,是鹰击军中水xìng最好的一人。
“发生了什么事?”刘璟问道。
程寿单膝跪下抱拳道:“我们发现江东军有撤退的迹象,卑职是从西城翻城出来,却发现西城守军只剩下十几人,其余都撤离了。”
一旁的贾诩恍然大悟,“果然被我料中了,江东军夜袭是假,撤退是真,孙权要逃回江东了。”
刘璟上前几步,站在船舷边凝视着对岸,凝视片刻,他忽然回头令道:“命令全军出动,拦截江东军东撤!”
一百多艘哨船从江东水寨内驶出,驶向大江之中,他们的任务是夜袭江夏军水寨,重演赤壁大战一幕,火烧江夏军战船,小船上满载着干柴、硫磺以及洒满了周瑜事先搬出的五百桶火油,小船借着强劲的东南风向江夏军水寨驶去。
与此同时,一艘艘满载士兵的大船也从水寨中鱼贯而出,顺水向东驶去,为首的一艘大船便是孙权的六千石主船,仿佛一座小山在水面上航行。
孙权望着黑黝黝的江面,长长叹息了一声,心中无限惆怅,正如他妹妹尚香所言,既知此败,当初为何要决策西征呢?
孙权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回头问侍卫道:“尚香公主上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