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一支约六千人的汉军骑兵抵达了乌氏县,这支骑兵由偏将庞德统帅,庞德是去年年初从襄阳调到长安,出任细柳营主帅,负责训练骑兵,在过去的半年多时间里,他率一万五千骑兵去西海高原集训,直到上个月才率军返回关中。
庞德在几天前接到斥候的禀报,一支乌桓骑兵越过了六盘山,进入关中地界杀人劫掠,这便给汉军出兵找到了借口,刘璟随即想下令庞德出兵夺取萧关。
乌氏县是一座小县,城池狭小,人口只有数千,以耕田为主业,人口中有一半是乌桓人,边庶便以追回这些乌桓民为借口,派兵越过六盘山进行抢掠。
庞德军队刚抵达乌氏县,边庶便派使者送回了抓走的十名汉军斥候,并命使者送来一份文书,书面向汉军解释乌桓军队越境的原因。
庞德打发了使者,命人将斥候军侯韦晋找来,韦晋上前单膝跪下行礼,“参见庞将军!”
庞德熟悉每一名军侯以上军官,韦晋此人他也认识,京兆韦氏子弟,先读书后从军,军队少有的文武双全军官,原本是钟繇手下参军,深得钟繇器重,在陈仓一战被俘,投降汉军后被调去斥候队任职,在西海高原训练时极为刻苦,给庞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庞德打开韦晋绘制地图,半晌淡淡问道:“为何在被包围时,你要士兵放弃抵抗?”
韦晋抱拳道:“回禀将军,卑职和手下是斥候,斥候的职责是探查敌军动向,了解地形,熟悉敌军部署,或许消灭敌军探子,逞匹夫之勇做无谓反抗,身死僻道,所知军情泯于山野,这绝不是称职的斥候,也不是合格的将领。”
庞德缓缓点头,又问道:“那你又有什么情报可以汇报?”
“启禀将军,卑职被关押在高平县内,亲眼目睹乌桓老弱妇孺撤离,听说是去三水县,卑职回来路过木峡关时,发现关内的驻军有很大的变化。”
“有什么变化?”庞德饶有兴致地问道。
“卑职最初被押解过关口时,三座烽燧及长城上冷冷清清,看不见一个士兵,但回来时,却发现同样的地方已驻扎了重兵,由此可推断,乌桓人并没有投降之意,准备依靠险要地势和我们决战!”
“那为什么乌桓人还要把你们送回来,还写了言辞卑谦的求和书?”庞德晃了晃手中的文书问道。
韦晋冷笑道:“因为将军有所不知,写信之人是酋长边庶,他在审问我时,卑职就感觉到他左右不定,心中难以决断,他想用最小的代价维护自身利益,而领兵之人是他的儿子赤宁,他却是强硬主战派,他和父亲在对汉军的意见上不合。”
“你怎么知道他们对汉军的意见不合?”
“因为卑职在回来时,在关口被赤宁叫去警告了一通,卑职亲耳听见赤宁大骂父亲软弱,他是用匈奴语,以为卑职听不懂,可事实上,卑职完全能听懂匈奴语,只是卑职被俘后从不表露出会说匈奴语,因此得到不少有用的情报。”
庞德呵呵笑了起来,一竖大拇指赞道:“连被俘都在刺探情报,这才是合格的斥候,这次被俘,你无过有功!”
韦晋大喜,躬身施礼,“多谢将军仁德!”
“我并非仁德,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不用谢我。”
庞德沉吟一下又道:“既然乌桓在木峡关部署了重兵,确实不利于我们骑兵进攻,我写一封信,你立刻赶去长安,将这封信交给汉王殿下,并当面向他汇报安定乌桓的情报。”
韦晋点了点头,“愿为将军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