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不就是哥哥的同窗么。”
李梅撇了撇嘴,快言快语道:“原来哥哥在书院读书的时候和他们可不熟,谁知道哥哥一考中他们就凑了上来,成天的来家里寻哥哥玩闹,人家是高贵的公子哥儿,来了哥哥也不能得罪,只得照应着,倒是耽误了不少时候,我瞧啊,他们可不是诚心来和哥哥结交的,若是真结交,这么些年的同窗,怎就没听哥哥提过他们一句,想来原是瞧不起哥哥的,如今见哥哥才中了才凑了来,这样的分明就是小人。”
李鸾儿见李梅颇多抱怨而李连树夫妻并不制止,便知小叔一家对于来的那两位公子哥并没有什么好印象,甚至是有些讨厌的。
“这二位什么来头?”李鸾儿问了一句。
李连树摇头:“谁知道呢,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只是富哥儿在学里这么些年一心读书,便是交朋友也都是交的志同道合和,和那二位没什么交情,也不知道他们的出身来历。”
李鸾儿这便觉得稀奇了,平白无故的没什么交情这二位怎生寻上门来?
她可不信李梅说的那些看李富考中了便来巴结的话,若是那二位公子真是富贵人家出身又怎会巴结李富一个前程未卜的,莫说那什么考中进士就一定怎样的话,这天底下考中的多了去了,可官位却是有限的,好些进士都没有机会授官。又哪里来的什么远大前程,要知道,前前科的好些进士如今还在京里窝着四处寻门路要实职呢。
李鸾儿想了想便起身出门,站到院子中间侧耳细听。
李连树家的宅子并不大,算是二进的宅子,李富的书房离主院并不远,李鸾儿站在院中也能听到书房院中有人说话的声音。
李连树和秦氏还有李梅跟了出来,也跟着细听。
却听一个公子用有些粗哑的嗓子道:“没趣,真真没趣,你怎么就那么木呢。分明已经考中了还呆在书房看书。也不怕成了书呆子,我与你说,如今你就该当出去走走,结交一些同科的举子。以后当了官。这便是人脉呢。你看看,好多人都出入酒楼参加文会,为的还不都是传些才名出去好授官么。”
又听一个公子哥笑道:“赵兄说的极是。李兄,你实在自误了,今儿文华楼有文会,据说吏部好几位大人都会去呢,不晓得多少人抢破了头似的过去,我和赵兄早早的叫人留了位子,李兄快些收拾了与我们过去吧。”
“不成,父亲命我读书,我不能有违父命。”又听到李富慢吞吞的拒绝:“赵兄和刘兄还是自去吧,莫耽误了你们。”
“这叫什么话,咱们都是同窗好友,有好事怎能忘了你。”先前那位赵公子又开始说话,并且还在拽李富:“走了走了,什么时候不能读书,再者,凭你的才学,便是不读书还怕考不中么。”
又听到脚步声起,应该是两个人拽着李富往外走呢。
李连树脸色变了些,跺了一下脚:“我得去瞧瞧。”
李鸾儿伸手拦住李连树:“小叔且慢。”
在李连树扭头看她的时候,李鸾儿一笑:“我听着那二位公子必是油滑之辈,脸皮子又厚的紧,若是小叔去了,说不得也辩不过他们的,到时候还得叫他们将富哥儿拉走,倒不如我去瞧瞧,反正我的凶名正盛着呢,想来也没人敢跟我分辩什么。”
“对极,对极。”李梅一拍手:“还是叫鸾姐姐去吧,我瞧啊,京城里鲜有不怕鸾姐姐的人物。”
李鸾儿笑着出了正院,几步进了书房,却见院中的桂树下一个穿着绯色袍子的公子哥正在拽李富,还有一个穿着墨色衣袍的公子哥在后边推着,李富哪里拗得过这两个,眼瞧着就要被拽出去了。
“这是做甚?”李鸾儿咳了一声问,声音清清冷冷的,叫人听了心里都有一股子凉意。
李富赶紧站住脚口称长姐,又给李鸾儿见礼。
李鸾儿笑了笑,声音还是极清冷的:“这是要出去玩了?”
“没有。”李富赶紧摇头:“不过是同窗寻我,便与他们说笑几句罢了。”
那院中的二位瞧到李鸾儿,原是被她容色所惑,有一瞬间的痴迷,待听到李富称她长姐时这二位就吓住了,站在当地一动不敢动。
李鸾儿目光在这二位身上搜索,笑道:“这就是你的同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