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存旭领着吉祥又在江宁城玩耍了几日,将那些大小的成衣铺子都去逛了一遍,这才又雇了马车赶回平县。.WenXue此后的半个多月里,吉祥开始写扩展分店的计划书,但是有的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吉祥的分店扩展计划还没有写完,郭涛的夫人,郭琪的母亲就亲自来赵家提亲了。
郭涛的夫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瓜子脸,杏眼柳眉,郭琪倒是长得极像她。这位郭夫人是个极为直爽的人,见了贞娘便直接提出了结亲的想法。贞娘早就听吉祥说了江宁城发生的事情,又怎么肯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于是推说吉祥年纪太小,还未考虑婚嫁之事。
郭夫人是个极疼儿子的人,这些日子郭琪害了相思病,到了近乎茶饭不思的地步,她自是无论如何都想把这门亲事办成了,所以才亲自来了平县说和此事。见贞娘推说吉祥年纪小,于是便提出先将此事定下,待吉祥大一些再成亲。贞娘见郭夫人没有半点知难而退的自觉性,只得又换了其他托词,谁料郭夫人是铁了心要娶吉祥回去做媳妇儿,什么托词她都不听,到最后贞娘不得不实话实说,表示吉祥根本不喜欢郭琪。郭夫人却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孩子说喜欢不喜欢的,并且表示只要贞娘同意这门亲事,聘礼不会少,早些年那两千两银子也会还给赵家。
贞娘终于忍不住了,再好的耐性也给郭夫人磨了个精光,只得很不客气地说自家女儿配不上郭家,还请郭夫人另谋良配云云。郭夫人知事已不可为,只得悻悻地走了。
且说郭夫人没能办成这件事儿,心里失落,又担心着郭琪的状况,回到江宁城后也不顾车马劳顿,连衣裳都没换便去了郭琪的小院儿。郭琪这些日子吃得极少,原本就不胖的脸颊如今更瘦了,眼窝陷下去后显得眼睛大而空洞,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这会儿正虚弱地躺在床上,闭着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力气睁眼。郭夫人一见郭琪这样儿,悲从心来,坐到床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郭涛得知赵家不允这门亲事本就心烦,又加上郭琪这些日子意志消沉,他这个做爹的少不得要时时过来开解他,眼下听到自家夫人哭,心里就更烦了,跺脚道:“哭什么哭,都是你给惯出来的,从小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天下哪有事事都能顺心的。”
郭夫人本就在赵家受了一肚子气没地儿出,这会儿被郭涛一顿凶,火也大了,站起来叉腰道:“你凶什么凶,难道就只我惯着他吗,是谁说郭家九代单传,就这一个独苗要好好疼爱的?这会儿却来怪我了。”
郭涛虽是个贪官,讹银子时从不手软,但他在家中却是个好丈夫,虽不至于惧内,但与他妻子成亲二十几年来,也从未跟她红过脸,今儿因儿子的事儿说了重话本就后悔,被妻子这般一闹,火倒是消下去了,只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怪你,只是儿子这样,我看着心疼。”
郭琪饿了几日,脑中昏昏沉沉,在半梦半醒间听见爹娘争吵便醒了过来,无力地问道:“娘,那家小姐可允了?”郭夫人见儿子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心疼得不得了,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头道:“那家小姐是个没福气的,儿子,咱不要她,改日娘给你另找一个比她俊秀百倍的姑娘,你赶紧起来吃些东西吧,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郭琪听了他娘的话,费力地从床上撑起上半身来,摇头道:“我不要其他姑娘,我就要她。”郭涛见儿子使性子,心里恼恨赵家不识抬举,哼了一声道:“那丫头有什么好的?也就是长得好看些罢了,你赶紧起来,养好身体,你爹我给你找个更好看的。”
郭琪见爹娘都不帮他,于是也不再吵闹,静静地起了床,自己端起摆在床边的菜粥吃了起来,郭夫人与郭涛见他不再执迷,便放下心来,开始琢磨起给儿子找个俊俏媳妇儿的事儿来。就在郭涛两口子放松下来后没几天,郭琪就不见了踪影,家里外头都找遍了也找不着人,家中的一些古玩字画也不见了,把郭涛两口子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而此刻郭琪郭大少,正拿了家里的古玩字画去了典当行,典当行的老板认得他,虽知他脑子不好使,却也不敢坑他,这小子的爹可不是个善主儿啊,于是将那些古玩字画按行情价钱收了,又给了郭琪足够的银子,好言好语地将他送了出去。郭琪离了典当行便直奔驿站,雇了辆马车朝平县去了。
这日吉祥正在家中设计春秋款的新衣裳,刚想好一个新款式,就见小春急急忙忙地推门进来了,吉祥做设计时通常不喜欢被人打扰,也要求过小春进门之前要记得先敲门,这会儿见她这般冒失,脸色便沉了下来,皱着眉看着小春。小春也顾不得吉祥不悦了,着急地道:“小姐,不好了,那个登徒子追到家里来了。”
吉祥原本在江宁城时便不怕郭琪,如今是在自己家里,自然更是胆壮,白了小春一眼道:“看把你吓得,他是拿了刀剑哪,还是带着千军万马呀?”小春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此时被吉祥这般一说,有些不忿起来,撅嘴道:“我这不是担心小姐嘛。”吉祥笑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他进不了内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