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问道:“这个人蛮横吗?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在他旁边开衣坊,他会叫人来砸店吗?”赵存旭笑道:“蛮横倒是蛮横,他们蒋家的人有几个不蛮横的?但是要明火执仗的砸店也不大可能,京中御史可不是吃素的,若真的闹出什么动静,少不得会参他蒋家几本。”
吉祥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只要不会发生暴力冲突,其他状况相对的都要好应付得多,“那么,京中是蒋家独大吗?”吉祥又问。
赵存旭原本为如意衣坊的事儿有些犯愁,见吉祥问到这上面来了,一想之下便豁然开朗了,脸上也有了笑容,对吉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是怎么想到的?京中自然不会是蒋家独大,要说独大,自然是天子独大,他蒋家再大,能大得过皇上?再说,皇上有七个皇子,虽说眼下二皇子最有希望成为东宫,可他毕竟还不是东宫,也有官员不买蒋家的帐的。这么说来,咱们倒也未必会输的一败涂地。”
吉祥苦笑了一下,摇头道:“也不容乐观,尽管有官员不买蒋家的帐,但人家也未必肯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与蒋家翻脸,只怪我事先没打听清楚对方的背景,不然咱们铺子开得远远的,便不会是这般光景了,只是眼下说这些也无用了,还得想想其他法子。”
赵存旭点头道:“说得也是,再等一阵子看看吧,眼下要改做其他买卖已是不行了,而且要换其他铺面也不大可能,咱们眼下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吉祥点了点头,朝众人露出笑脸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今天也累坏了,至于法子嘛,日子还长呢,慢慢想就是了。”
其实如意衣坊没有生意,最难过的应该是吉祥,毕竟她才是真正的出资人,若持续没生意下去,她辛苦一两年积攒的银子就要打水漂了,而且唯一的退路便是回到平县去,忍受郭琪无休止的纠缠。但她眼下却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安慰大家,这让一屋子的人心疼不已,李寡妇道:“你也别累坏了,他有皇子做靠山,你这不是还有干娘给你做靠山么。”一席话说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方才凝重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只是,如意衣坊的生意并没有因为大家团结一致就好起来,开张十多天后,也有小猫两三只进来逛逛,可是衣裳依旧一套也没卖出去,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呢。
尽管如意衣坊的新款式衣裳一套也没卖掉,但是市面上已经开始有人穿吉祥设计的衣裳了,制作得有些不伦不类,不如吉祥指导女工们做出来的那么精致细腻,一看就知道是仿冒品,而且这仿冒品正是名衣天下卖出来的,吉祥气坏了,但是这个年代又没有知识产权一说,她真觉得自己眼下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过正因为仿冒品的出现,使得吉祥有了品牌意识,她打算在今后售出的衣裳里,都缝上如意衣坊的绣品字样,作为防伪标记。
由于如意衣坊没有生意,女工们都闲了下来,琴韵坊里人心惶惶,女工们都担心自己会被遣散回去,吉祥为了稳定人心,便把那些尾料筛选了一番,不同的布料做不同的绢花,让女工们不至于闲着。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绢花倒是做了上千朵,可是一朵也没卖出去,而南宫帛庄还在源源不断地送尾料过来。吉祥原本不想再花银子买尾料了,但又觉得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于是一咬牙便将这些尾料悉数收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京城呆不下去了,这些东西也可以运回平县去。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天气越来越热,可是如意衣坊的生意依旧冷清,吉祥有些绝望了。赵存旭上个月回平县去了,因接到家中的书信,说是江宁城有新布料了,需要他亲自去挑选。现在吉祥身边连个可以打商量的人都没有,无论是走还是留,都是让人为难的选择。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吉祥打算将铺子盘出去卷铺盖回平县时,转机出现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