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风云涌也不知道怎么了,会对这样一个小婢女产生兴趣。K6Uk.说说也就罢了,可能是我急于想走的心态过于明显,和别人争相趋之若鹜大相径庭,反倒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盯着我,沉声问道:“你打扮的这么怪异,刚才在做什么?”
我暗暗叫苦,脱身不得,只好信口胡诌:“那个,晚上的时候,夫人看到衣柜后面结网了,叫我打扫打扫。”
好吧,我承认我很无聊,所以编出个无聊的谎言,来应付更无聊的你。最无聊的就是雪梅,她到底是想做个演戏的,可终究成了看客。她要说话,被风云涌眼锋一撩,便不敢开口。他们两个倒是默契颇深。
“是吗?”他阴阳怪气的问。
我便不回答。只有两个答案:是或不是。
其实只有一个,在他那里。我若说是,他说不是,就不是。我若说不是,自寻死路。
从撒第一个谎言开始,恶性循环便开始了,我必须为第一个谎言不断的撒下去,直至能自圆其说,或者,原形毕露。
他就等着我跳进自己掘好的坟墓里去呢。
他看着我,说:“说话。本王问你呢。”
“王爷圣明,奴婢说的是实话。可您不信,所以奴婢无话可说。”
“你倒刁钻的紧。”他的话里玩味的成份多。我便顺着竿爬:“王爷谬赞。”
雪梅扑一声笑出来,道:“王爷,这丫头一向古灵精怪的,您别在意。我看您今晚又有些醉了,我去拿些醒酒汤来,您早生歇着吧。”
风云涌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说:“不用了,本王累了,去躺躺。”说时起身,掀了帘子进了里间。雪梅朝我一使眼色,我便退了出来。
到了门外,只见一个小丫头站在门边,悄悄的道:“夫人,夫人——”
雪梅也悄悄出来,问:“你这丫头怎么不懂规矩,什么事不进去回?”
那丫头有些为难的说:“夫人,是舅爷来了。”
“他怎么——”雪梅只说了半句,便停住了。回身望一眼屋里,隐约听得见风云涌的鼾声,这才对那丫头说:“让他去花厅——”
我只听了半句,就已经走得远了。此时雪梅必无心事管我走的远近。
直到出了梅园,才放慢了脚步。看看漆黑的夜色,像是一抹挣不开的黑布。可也正是因为密不透风,才略略有些安全的意味。
我停下来,坐在路边,忍不住长长吁一口气,又叹息一声。前面的路好长啊,可惜我不是先知,也不是神明,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也不知道是光明还是黑暗。
抬头,黑幕上有点点星辰做着点缀,还有一轮圆月,撒下清辉,照耀着我。
伸出手,让那柔和的带着朦胧的光落在我的掌心,就当它是为我一个人照亮的吧。人活的就是一个希望,我把月光掬在手心,让它陪我。既不孤单,又不黑暗,还带点凄清。
忽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道:“真是晦气,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碰见这个瘟神。”
是个陌生的男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连忙站起来要走。可是说时已经迟了,那男人已经走到了我身边,见我背对着他,便没好气的吼:“站住,怎么,你这丫头也狗眼看人低,见了本舅爷也不行礼?”